在整个姜国,誉王的贤名甚至要超过潞亲王。 是因为他憨厚的模样,是他为人和善的态度,就算是面对市井小民,誉王也依旧能够谈笑风生。 能得民心者,便是最大的本事,他身上所有的缺点,都可以被忽略掉。 但或许是誉王伪装的时间太长,他渐渐厌烦了这种感觉,变得有些激进。 尤其是在被召入都城之后,誉王心里的不安便被放到了最大。 明眼人都能够知晓誉王时隔多年重入都城意味着什么。 但能够洞悉这件事情的人终究还是很少。 整个姜国除了寥寥位高权重的人,都不知道誉王谋逆的事实。 压力是最容易摧毁一个人的东西。 甚至不需要外人做什么,自己便会在内心的挣扎中崩溃。 青一平静说道:“陛下对于誉王一事早有想法,我们跟随在誉王身边寸步不离,便是要找出陛下向誉王正式发难的借口。更重要的是要找出朝堂上跟誉王有瓜葛的大臣,那些人会随着时间的煎熬,而忍不住一个个跳出来。” “铲除誉王一人容易,就算是证据不足,但陛下想要杀死一个人,纵然这个人是王爷,又何须真的需要什么理由?誉王这一步棋走得虽然很臭,但也并非毫无方向。” “他选择在问道大会动手,所针对的人无非便是离宫剑院和不落山门。或许刺客伪装成不落山门的弟子,目的是要杀死离宫剑院的弟子,不论这名弟子是谁,如此一来,便能激发两大山门的矛盾,甚至可能在都城里卷起一场血雨。” “浑水中摸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可惜誉王的计划出现了纰漏,柏远山被离宫剑院的人发现,从而被当场斩杀,而潜入丛林的两名刺客,也未能杀死离宫剑院的弟子,反而是与不落山的郑潜遭遇。” 徐鹤贤沉默片刻,说道:“郑潜没有能力与那两名刺客同归于尽,且那两人的目的若是离宫剑院的弟子,又为何会碰到郑潜?雪雾对他们而言,应该是不起作用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丛林里的所有人,不可能找错目标。”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致命伤被人为破坏,更像是欲盖弥彰,那么真正杀死他们的人又是谁?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青一的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但徐鹤贤并没有注意到。 “真正杀人的是谁,有这么重要么?既然离宫剑院里有人出手杀死柏远山,自然也可以在丛林里杀死那两名刺客。至于郑潜的死,也许在那个真正杀人的人赶到现场时,郑潜便已经死了。” 徐鹤贤深深的看着青一,说道:“你或许对我有所隐瞒,你这些话更像是知晓那个杀人者是谁,因为你的话语中可以找到很多漏洞,你并不善于撒谎。” “就算如你所说,郑潜早早便死了,但那个杀人者何以又在杀死那两名刺客后,特地破坏他们的伤口,好让我们无法判断,他们是死于何种兵刃下?” 青一沉默了很久。 他抬头看着徐鹤贤,说道:“江司首也曾出现在离宫山门。” 徐鹤贤同样的保持了沉默。 他咧了咧嘴,笑道:“你们暗地里得到了陛下的旨意?” 青一不语。 徐鹤贤也不再说话。 他的面色有些阴冷。 针对誉王一事,既然是玄政司和天枢院同时出手,又何以天枢院比玄政司知道的更多? 是因为皇帝陛下更加信任天枢院? 徐鹤贤不敢对此事有什么不满,但他无疑看天枢院的人更加不顺眼了。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徐鹤贤挑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夜色,轻声说道:“该出场的人应该都准备好了吧,初登场便要面对结局,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青一依旧保持着沉默。 徐鹤贤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原本的想法并不在今日,是因为誉王的鲁莽行为,更早的提前了这件事情。这便让陛下得到了很好的借口,离宫山门前发生的事情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里便传回了都城,那些人必定会坐不住。” 也许他们不会踏出家门半步,但暗地里盯着他们的人,却可以清楚的探知到他们的反应,然后便会有人踏入那道门槛,将他们葬送在自己家里。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