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平静地看着他。 霍应汀越说越情绪激动,他解开安全带,整个人都压到裴煦身前,两人距离极近,霍应汀捧着他的脸,声音有些颤抖:“裴煦,我知道你能忍,但现在我在你身后,你可以不用忍。吕谨言的那些手段脏得让你看一眼我都要发疯......他怎么能用在你身上?我不是教过你怎么还击的吗,裴煦......你为什么不反击?” 铺天盖地的后怕和担忧冲击着他,霍应汀恨不得把裴煦锁在自己怀里,隔开一切别人给的伤害。 “霍应汀。” 裴煦叫了他一声,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角,一路划到嘴角,然后在他绷直的唇角上戳了一下,戳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弧度。 裴煦轻轻笑了一声,对他说:“你可以随随便便弄垮一个蓝荟,也能轻松拿到对肖家不利的东西,又或许裴氏在你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但我不能。你忘了吗,我不是裴家的亲儿子,我做什么身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如果不忍,如果不装作不在意,你今天都不可能在这里看到我。” 裴煦十分平静,可说出来的话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霍应汀猛地颤了一下,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混账话,手忙脚乱地要去抱裴煦,想和他道歉,却被裴煦轻柔的声音打断。 “你有支持你的父母,为你说话的好友,顺遂的一生,走到哪里都有人爱你,所以遇到我这样的可怜虫的时候,你大概会想——啊,世界上还有这样糟糕的人。所以你身上那些多的没地方用的正义感和善良就开始统统都流向我了,就算讨厌我也来探病,提醒杨超把酒换成果汁,生日会帮我出气,在天台上把我拉下来......” “我没有这么想你。”霍应汀额头抵在他的额上,着急否认。 “我知道你没有。”裴煦摸索着他的唇角安抚他,“因为这些都是我心理阴暗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霍应汀的声音有些哽咽。 “霍应汀,这些话我没和别人说过,因为我习惯自己处理所有的事情了,也不喜欢别人对我太好,会病态地觉得那都是怜悯和施舍。虽然很不想去承认,可是今天你带着我把酒瓶砸下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偶尔被人保护一下也不错。我总是这样,一边抗拒别人的好,一边又希望真的有谁能忍受我的脾气来一直对我好。但再一想,我又好像只希望那个人是你。” 裴煦微微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 “因为害怕在你面前无所遁形,所以我的那些阴暗总会知羞地藏起来。你太好了,我也不想用这些念头去想你,现在把我这样又当又立的想法告诉你,我心里也很忐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