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儿已经被吓傻了,宛如小兔子一般,蜷缩在她的怀里,都吓懵了已经。 姜妍又问道:“孩子受伤了么?” 邬梨哭着摇摇头。 姜妍松了口气,再回头,李宏被陆凛教训一番,底气不足,蜷在墙边哼哼唧唧:“你们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陆凛说道:“放心,已经报警了。” 姜妍看相四周,客厅里的摆设差不多都给李宏砸了个遍,果盘里的水果四处滚落,花瓶也砸了,碎片到处都是,房间一片狼藉,混乱不堪,抬头便望见墙壁上挂着两个人结婚的婚纱照。 彼时的邬梨年轻美丽,羞怯怯倚在西装革履的李宏身边,伉俪情深,结的是百年之好。 而如今,入目是满眼的荒凉。 很快警察赶了过来,将李宏带走,邬梨也一块儿去警局做笔录,估摸着又是要忙到后半夜去了。 陆凛让姜妍先回家。 “这件事交给我们了,你回去吧。” “我得跟过去看看。”姜妍固执地上了陆凛的车:“邬姐一个人在警局,还带这个孩子,她在江城又没有亲人,我跟着,方便照应。” “瞎凑什么热闹。”陆凛拉住车门:“你明天不上班?” “我这就是在上班呀,要搜集材料你忘了?” 陆凛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了。” “所以?” “这个时间,应该是肝脏排毒的时间,接下来就是胆排毒,肺排毒,大肠小肠...” 在陆凛啰嗦的时候,姜妍已经自觉地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所以?” 所以,老子想你赶快回去排毒啊! 陆凛还是坐进了车里,低声咕哝:“反正都这么丑了,再丑一点...” 关老子屁事。 - 经历了这件事,邬梨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终于痛下决心,要与自己的丈夫离婚,李宏则坚决不同意,在调解室里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下跪,而几位调解员也是恪尽职守劝和不劝离。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姜妍看着邬梨那纠结的模样,知道她内心又开始动摇了。 “你跟我来一下。”她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拉着邬梨走出了调解室。 走廊边,一盆白玉兰幽香四溢,姜妍直言道:“是不是又想原谅他?” 邬梨低着头,拧着眉头,眼神闪烁:“谢谢你一直帮我,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姜妍看着她的眼睛:“如果现在放弃,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孩子。” “这段时间,他没有酗酒,也没有对我动手了,每天按时回家,做饭做家务也是他,对我态度也很好...”邬梨心虚地说:“我想,如果他能够一直这样,这就是我最期盼的事情了。” “狗改不了...”姜妍说了一半,觉得这句话似有不雅,于是换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现在表现好,只是因为不得已想挽回你,等你真的信了...” “既然他想挽回我,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邬梨踟蹰地说道:“毕竟我还有孩子,我必须要让这个家保持完整,让孩子有父亲,毕竟,家是最重要的,一家人就是应该完完整整。” 家是最重要的。 这是姜妍这么多年来,付出了血和泪才领悟到的道理,而如今,被这样一个饱受凌虐的女人讲出来,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保持家庭的完整固然重要的,但前提一定要是家人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如果做不到这个,不如好聚好散。 “你已经有决定了?”姜妍问道。 邬梨咬着下唇,终于点了点头:“我想再试一试。” “行。”姜妍点点头:“以后夜深了,我不希望再接到打扰身体排毒的电话。” 她说完便匆匆离开法院,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身后邬梨形单影只目送她,身形萧条凄楚。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回去的路上,陆凛如实这样对姜妍说:“你终究无法插手别人的人生。” “只是感觉很挫败。”姜妍颓丧地说。 陆凛将车停靠在姜妍楼下,说道:“你跟李宏,不是早就结了梁子么?” 姜妍望向他,疑惑不解:“嗯?” 陆凛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缓缓说道:“他在你父亲的公司上班,公司什么经理总裁,对你似乎还挺恭敬。” 姜妍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看向陆凛:“你让我公报私仇,让刘总炒了他?” “我什么都没说。”陆凛耸耸肩:“随你自己的心意。” “真坏啊陆陆哥。” 陆凛说:“时间不早了。” 他说完这句话,姜妍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窗外街道上偶见行人经过,夜色寂静,一轮弦月低垂云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