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漂亮饱满的馄饨来,跟苏令德先前的那个放在一起,还要故作委屈地道:“王妃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为了本王回家,要亲自洗手作羹汤么?怎么如今,还得本王劳累?” 苏令德二话没说,往后一躺,伸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肩头,也不管伤口早就不疼了,直接嚷嚷道:“哎呀好疼。” 玄时舒也往后一躺,撑着太阳穴:“本王好像头晕还腿疼。” 白芷面无表情地把一个装满馄饨的碟子推到他们俩中间:“不碍事,婢子们已经包完一碟了。” 苏令德:“……” 一旁的玄靖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悄悄地拿了一个新碟子,把长得不好看的馄饨都挑了出来。然后把留下的装着好馄饨的碟子,趁着苏令德在交代白芷煮馄饨要熬的汤料,推到了苏令德的面前。他还嫌苏令德面前的碟子不够满,又认认真真地包了几个长得好的补了进去。 玄时舒冷眼旁观,直到此时,才如沐春风地一笑。他随手包了一个完美的馄饨,放进了玄靖宁的碟中:“好孩子。” * 吃完馄饨,苏令德亲自带人去把玄靖宁的房间理出来,然后哄着他小憩。玄靖宁紧张地拉着苏令德的袖子:“等我醒来,你、你、你还会在吗?” 苏令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子:“放心吧,我还会在的。你睡一觉试试就知道啦。” 玄靖宁便僵直地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装作自己睡着了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又悄悄地睁开眼,看到苏令德之后又飞快地闭上。如此往复几次,他终于放松下来,呼吸变得舒缓而绵长。 苏令德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让白芷守着,蹑手蹑脚地掩门走了出来。 玄时舒正坐在绿荫下看书,听见她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他面前满杯的水:“喝吧。” 苏令德刚刚哄玄靖宁睡觉,给他讲了好多从乐浪县的叔伯婶姨们那儿听来的故事,说得口干舌燥,确实没顾得上喝水。 她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戳了戳玄时舒的手臂:“你为什么会想过继他呀?” 第19章 吐血? 是今天喝的哪一杯茶,吃的哪一块…… 玄时舒此时才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分辨她脸上的神色。她眉宇微蹙,苦恼不多,好奇倒是更重些。 “他是五服内的亲族,生父寻花问柳不闻不问,生母早丧,胞兄缠绵病榻,几个庶兄倒是精明厉害。过继他,你不必忧心往后他亲族会成为你们的掣肘。”玄时舒仔细地向她解释:“他胞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听说我要过继的消息,立刻就把他送了过来。” 苏令德侧耳倾听,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不过她还没品明白,玄时舒便又继续道:“他胞兄懂事,一路只教他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他年纪尚小,对你已有孺慕之情。如今又尚未开蒙,在我找到合适的先生前,你正好先教着他。” 苏令德听到“开蒙”二字,陡然明白过来,她错愕地问道:“那你呢?” “我?”玄时舒一笑,扬了扬手上写着《鸳鸯野梦》四个大字的小册:“你难道还指望我给宁儿开蒙?” “这不是给宁儿开蒙的问题。”苏令德把他手中的《鸳鸯野梦》压在桌上,神色严肃:“王爷,你话里话外,都没有半点为自己考虑的意思,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皇上素来疼你,就算真要到过继世子的地步,也一定会精挑细选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而不会短短半月就挑出一个来。除非——”苏令德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边的《鸳鸯野梦》,嘴唇嗫嚅道:“你在……” 她将“交代后事”这几个字咽了下去,竟是连提都不肯提。 玄时舒袖手拂去落在她发髻上的紫薇花,苏令德不等他将手收回去,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会努力活下来的,对吧?” 玄时舒的手微顿,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和忧虑,他慢慢地抽手,垂眸一笑:“岳父封侯,我派人去给岳父带了信和贺礼。岳父、阿兄、嫂嫂都很惦记你,他们本来派了一队家兵带着你的嫁妆往应天城来。过些日子,等我们过继了宁儿,那些家兵正好能护送你跟宁儿回去看岳父。” “撕拉”一声响,却是苏令德不小心拽下了《鸳鸯野梦》的一角。 玄时舒微微挑眉:“那可是书肆专供王府的版本。” 苏令德撇撇嘴,将撕下来的那一角胡乱塞进荷包里:“谁让你话里话外要把我们撇得干干净净。不是我跟宁儿回去看爹爹,是你、我和宁儿。” 她强调道:“是你、我和宁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