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信我。魏开桦这样横行霸道的纨绔,怎么会因为挨了一顿不轻不重的打,就受惊死了呢?” “我一个不良于行的闲散王爷,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在牢里害大长公主的孙子。”玄时舒漫不经心地饮下新的一碗药:“所以啊,咱们门照出,舞照看。旁的事,就留给廷尉和京兆尹去操心吧。” * 端阳节时,玄时舒果真依约带着苏令德出门。 “这次也不用你花钱。曹皇后的侄子曹峻来给曹皇后祝端阳节,表哥又做这一次东。人人都在桃叶渡看赛龙舟,我们去城郊芳园,人少清净。”玄时舒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上。 “赵公子倒是个好人,还特意让人把上次打鞠的赌注换成钱给我。”苏令德托着下巴看玄时舒下棋,见他右手又执白棋,不由一愣:“你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呀?” “自然不是。”玄时舒落下白子:“我在棋盘上作画,你没看出来吗?” 他又捏起一颗黑子,随手笔画了几下:“这儿是眼睛,这儿是鼻子。” 苏令德歪着头认真看了一会儿,伸手从棋盒里抓了把黑子:“我可以帮你补补吗?” 玄时舒微愣,将手中的黑子扔进棋盒里,笑道:“好啊。” 他说罢,便靠在引枕上,含笑袖手旁观。 苏令德挑挑拣拣,没一会儿就当真在棋盘上画出一个笑眯眯的人脸来。她得意地摊手:“看!” “看什么看!王八蛋!” 苏令德震惊地看看玄时舒,又看看窗外:“是外面的人在骂吧?” 玄时舒伸手一撩车帘:“是啊。” 外头叫骂声还伴随着敲锣打鼓:“你个天杀的狗奴才,为这种恶心人卖命,也不怕你老子娘气得从坟里蹦出来。哦,你没老子娘啊,那难怪了!” “你,你个疯婆子,你不要命了!” “来啊,来朝老娘脑袋上招呼。老娘女儿给魏小贼糟蹋了,儿子被打死了,老娘还怕死?怕你奶奶的腿!” 人群哄响,也有几个苦主颤颤巍巍地夹在其中,只是说话声太小,苏令德听不太清。 唯有这婶娘一声骂配一声锣:“你魏家还想好好过头七,过末七?你也配!?我呸——老娘这是要给阎王爷放鞭炮,谢谢他老人家开了眼,收了魏小贼的狗命!魏大夫人又是什么好鸟?扔点碎银子就想买了人好姑娘的命,呸——还是给你自个儿备棺材板吧!” 鞭炮声与锣鼓声一齐响起,苏令德震惊地看着窗外:“这就是魏家没人再来找我们麻烦的原因吗?” 玄时舒漫不经心地放下车帘:“啊?兴许吧。” 苏令德瞪他一眼,越过他,自个儿撩开车帘,听得津津有味。 伴随着这个大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又有人尖声笑骂道:“哎哟大娘,你可着骂,御史台盯着呢。你要没了,他魏家一准完犊子。魏家连门前那对石狮子都沾过血,你呀,连着魏升登魏老贼一起骂才好哪。” “嚯。”苏令德没想到这些市井百姓还知道把御史台找过来。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哪。魏老贼嫖了姑娘不给钱,都拿去养俏姐巷里的俏姑娘了吧?还装什么夫妻情深哪,魏老贼底裤都在人俏姑娘床头了。魏大夫人还哭儿子呢,哎哟笑死人了,哭哭自个儿吧!人俏姑娘可是生了好大个胖儿子哩!”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尖笑道。 人群哄然而笑,下一瞬,什么烂瓜皮烂叶子,齐齐朝着魏家大门招呼。魏家人慌乱地躲回府里,大门紧闭,不敢进出。 苏令德连忙把车帘放下来:“好悬,小半片瓜皮差点儿就飞进来了。” 玄时舒被她逗乐了,一边摆着棋局,一边含笑问道:“开心吗?” 车外还能听见隐约的叫骂,可苏令德听他这一问,不由一愣。 原来这一段绕的路,是为了给她出气呀。 她歪着头看他,如周遭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二人——他静养了一个多月,养出了些肉来。夏阳替他镀上金辉,他安静地摆着棋局,灼灼有辉光。是龙章凤姿,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本仙云卧,却甘落尘浊。 苏令德喜笑颜开:“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