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偶尔回话结巴,像是被州牧的气势吓住,连眼神也不敢看去,郭威顿绝无趣,松开手让她入席了。 清辞坐下后仍不抬眼,只垂首盯着面前的盘具。 卫昭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往后你别来了,这种宴会,无趣得很。” 清辞点点头,没说话。 卫昭咬牙,视线缠在清辞略显清冷的侧脸上。方才她可不这样,低眉颔首,一幅怕极了州牧的模样。现下对着他,高高仰着下巴,不理不睬的。 他捏紧拳头,又看了清辞好几眼,并不将目光移开。反倒自说自话:“你不理就不理我,还能碍着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生气,你这样憋着,难受的也是你自己,我昨听说你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怎么着,没睡着?你那日很不讲理,我只是帮你洗衣裳,你就骂我......” “卫昭,”清辞仍然目视前方,低声道:“你安静些。” “......我,”卫昭噎住了,喉咙怎么也吐不出字来。不敢置信地盯着阿姐那过分无情的侧脸,重重地哼了声,也将目光移开。他心想着,再不看她了,再也不跟她说话了。 宴会很快开始。 清辞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 郭威赢了此次战役,张恩又是他手下的将军擒拿的,心情格外好。 这些天,整日举办宴会。 郭威如今也有四十,微微发福,但仍能看出力壮的底子,他穿一身玄色大袍,发冠金饰,两手连拍了几下:“近来得了几位美人,舞姿甚美。也让你们乐乐。” 他话落,便见数位只穿妃色抹胸裙肩披浅绿长帛的女子出来。最中间一位手抱琵笆,翩翩起舞。她面容被面纱盖住,只露一双莹莹含情的丹凤眼,眼尾染了红,上挑的弧度更添风情。 郭威就赞道:“此人是张恩的爱妾,容貌艳艳,只到我手里时,半张脸被大火焚烧,已是不堪入目。只这舞姿好,这才将其留下。” 众人叹道:“可惜可惜。” 清辞目光怔怔,落在女子的身上。恍惚间,似与她对视,再一细看,她却将目光移开,并未停留。 **** 齐桂明跳完一支舞,又被要求唱了一曲,众人才放过她。她坐在廊上,肩上的披帛滑下去,露出莹润无暇的肩头,日光洒下,她微微仰头,是极美的。 她脸上却没有笑容,一颗心沉落谷底,全是方才宴会上那一幕。男子穿一身灰衣,面容清俊,他抬眼望来,一如既往的澄澈黑亮,带着些微的震惊。 第一次遇见时,他说:“姑娘,别跳。”第二次见面,他又说:“活着总比死了强,就这几十年的寿命,要好好活。”最后一次时,他送了根小兔子,又对她说:“人活在事,有太多不如意。但也与许多值得开心的事......” 齐桂明就想,是啊,遇见他就很开心。 可是她要嫁人了,被父亲送给阉人,她不想活,脚都踏进水里,却被一位叫孟辞的给救下来了。 自此,心里念的都是那位笑眼弯弯的少年。 却没想,再遇见,是如此狼狈时。齐桂明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 齐桂明半张脸被毁掉。即使如此,只半张脸便让人望之神魂颠倒。 州牧先前最喜欢她,日日让她面带薄纱宠幸,可后来,终究是觉得被火烧的半张脸太难看,渐渐就不再去了。 只宴会时让她出来献舞唱曲。 清辞垂目,她方才在宴席上喝了几杯酒,就有些醉。便出来散步,她并不乱走,只在院子里站着吹风。 路过的婢女说起齐桂明,她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又听到:“夫人都病了许久了,先前因为大人胡闹身子骨就不行了,前些日子又被齐桂明顶撞,在床上躺了数日,仍不见好......” “四姑娘整日担心,正没什么办法。我听四姑娘院里的喜鹊说,四姑娘吵着要将齐桂明赶出去,只州牧不让,这才作罢。” 两位婢女说着话,便见郭秀莹从廊上走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