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清辞就躺下。 她实在累极了,也顾不得卫昭听没听到,听到多少,以后是叫她姐姐还是兄长。她只觉得脑瓜嗡嗡,立马就睡了过去。 卫昭坐在炕边,神情踌躇。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亦或是该怎么做,他其实并不困,但他就是想上炕,躺在清辞身边。 以前这样想,也这样做。可是现在,他都知道清辞是姑娘了,总不好再上去吧? 卫昭眨眨眼,盯着清辞,心里又想着,要不就装不知道? 卫昭在心里偷偷想了一下,脸又红了。他干脆下炕,出了院门,直奔刘秀才家。 方才他骗了清辞,他用了很大力气。第一下就不轻,第二下又用了力,猜着刘秀才大概是不好了。 但他没说,心底也认为不应该告诉清辞。 卫昭去的时候,刘秀才还躺在原来的地方。 他往前走几步,蹲在地上,蹲成小小一团,眼睛瞪得大大,眼捷眨动的频率也慢了。 好久之后,他才笑了一下。 **** 几日后,刘秀才的尸体在后山的水洼里发现。 他已经泡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因身上穿着的衣物是好料子,村里穿这样料子的人不多,才被认出。 发现他的人是村里的屠户孙同安。他杀猪,力气大,对山地也熟悉,去的地要比寻常人要深些。 山深处有好些水洼,并不深,勉强到成年人膝盖。这样的深度,若是醉汉倒在里面,足够淹死的。 没错,村里人都认为刘秀才是醉酒后被绊倒,跌进水洼淹死的。 毕竟刘秀才时常喝酒是事实,还有人说出,刘秀才跟张梅勾/搭时,最喜欢去的地就是后山。 人证物证都有,就连刘秀才往日的作风也证实了这是一场意外。 没有人多想。 他们将刘秀才找个地匆匆葬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 清辞听见这消息时很惊讶:“他淹死了?” 卫昭就坐在她旁边,知道清辞是女子后,只要在她身边,就端正,连碰都不敢多碰。有时想要偷偷地牵清辞的手,还要看眼她的脸色。 卫昭现下正将手扯住了她的衣角,清辞在抄书,他搬个木凳坐在旁边瞧着,回她:“许是他走夜路不小心,他本就爱喝酒。反正是报应。” 清辞很赞同卫昭说的这话,坏事做多是会遭报应的,就对他道:“他死了就死了,原就是他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 清辞松口气之余,还为蒋氏感到不值。 蒋氏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并不单单是长相,她有时坐在院子中,不言不语,就带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像幽幽兰花,不争不抢,温温柔柔的。 这样一女子,却为个刘秀才郁郁寡欢,直至葬送性命,太不值当。 清辞就想到她自己,心下就觉得,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 清辞回了神,本想低头继续先前的事,忽然想起那夜卫昭似乎是醒着的。 但他若是听了去,怎么连问都不问? 若是没听了去,怎么会正好将刘秀才打晕了呢? 清辞没了头绪,她觉得小孩这几日都很正常。 她的视线就放在卫昭身上。 卫昭忽地坐直了,眼神紧紧盯着脚面,脸颊像是被火烤,蹭一下连带耳根全红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清辞也挺直了腰板,浑身开始不自在。 她这些天可从来没与卫昭分床,甚至有时候早晨醒来,小孩就在她怀中。 她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现在再一回想,眼神就开始发飘。 清辞清了清嗓子,问他:“那夜......就是刘秀才来的那晚上,你都听到我们的话了?” 卫昭没出声,一直盯着鞋面瞧,只嘴唇动了动。 他想说是的,但又一想,话就说不出口了。企图蒙混过关。 清辞见他这样,尤其小孩的耳根都红了,跟冬日烧红的炭火有一拼,心下就有数了。 以为他是害羞了,就没追问。 清辞也有些不自在,她摸摸耳垂,有些热。见卫昭看过来,忙把手放下,眼睛一瞪开始训他:“既然听到了,也不问我,虽然我现在不是你阿兄,但也比你大,你仍要听我的!” 卫昭没出声,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样凶。先前还细声细语的,突然就大变样。 清辞则有些窃喜。因她的训斥震住卫昭,就觉得是她立住了长辈的姿态,便越发放松。 清辞就道:“既然知道了,也省得我成日藏着掖着。不过千万别与旁人说,这是我俩的秘密......” 清辞伸出小指头。 卫昭仍旧不太敢看清辞。从前以为是兄长,自然百般亲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