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满心的恨意和不甘还在,但是能宣泄的对象没了,裴轻淮该如何撑下去? 裴轻淮最终没有去医院,他出去了半小时,再回来时,脸上已经洗干净了,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 床上的碎片,带血的床单被单都重新换了新的。 何兮整理好衣服之后一直缩在窗户旁边的墙角坐着。 裴轻淮进来扫了他一眼,并没有靠过去,而是在跟他对着的另一个角落席地而坐。 他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伸长,闭上眼睛,脑袋微微仰起靠在身后的墙面。 他刚才流了那么多血,脸色很苍白,就这样简单地处理不会有问题吗?要是有内伤怎么办? 而且,他本来就有头疼的毛病。 何兮终究还是没忍住:“裴轻淮,你去一趟医院吧。” 裴轻淮好半晌都没有出声。 如果不是看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何兮一定会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他根本不搭理,何兮紧紧抿唇,不吭声了。 他想着裴轻淮的伤,想着周以澄究竟被带到哪儿去了,本来以为自己思绪乱哄哄地会难以入睡,可是随着夜越来越深,他抵抗不住那阵强烈袭来的困意,还是歪着脑袋睡过去。 因为有心事,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到裴轻淮带血的脸,一会儿听到周以澄在他的名字。 陡然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床上了。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他撑起身体望去,裴轻淮还在原来的地方坐着,姿势都没变。 他双目紧闭,呼吸声粗重,重到有些异常。 何兮稍稍迟疑,轻手轻脚地下床,跛着脚走近他。 裴轻淮的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何兮一眼看到他的手指上,还戴着那枚订婚戒指。 何兮就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往上看,很快发现他原本苍白的脸颊浮着一丝不正常的淡淡红晕。 “裴轻淮,裴轻淮。”何兮想把他叫醒,却在伸手碰他的时候,触摸到他身上不寻常的热度。 发烧了。 该不会是伤口感染吧? 何兮无措又懊悔,见裴轻淮还没醒,决定去窗户边叫他手下的人上来。 刚要起身,手腕被握住。 “去哪儿?” 何兮回头对上裴轻淮漆黑无波的眼眸,连忙道:“我想让你的人上来带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裴轻淮道:“不用。” 何兮心急,问他:“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裴轻淮看了他片刻,才说:“没有。” “可是……你还是去做个检查吧。”何兮努力地劝说,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