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听得不太懂,而路云则懂了,“那还是农户好。”当初他们之所以逃荒,就是赵王无所顾忌地征兵,加重赋税,要他们都去战场打仗,上至十岁孩童下至六十岁老翁都不放过。妇女呢则要去挖壕沟修水渠建城墙。要是逃荒到了这里还要去当兵打仗,这谁也熬不住啊。 说着说着到了他们。里正和大儿子大孙子围着那个登记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很快就被叫上去。一人发了一根长长的木头签条,签头是红的。 里正的脸色不太好看,带着他们去排了队,碗要自己备。周郡他们没有,里正则分了他一个,要他们分开排队,一个喝完了一个再去排队领粥。 周郡让路云和周娇排在前面。等着排到他的时候,他把路拾放在自己的胸前,又把木头签条扔进篮子里,对那个那个盛粥的人说着:“我弟弟没有签条,他两天没吃饭了……”他把路拾的脸正面朝着那个盛粥的人,那人不耐烦地扫了了一眼,“这里哪个不是几天没吃饭的。”但他一抬头见路拾乌黑的眼珠,不知道怎么的心声怜悯起来,把勺子往下面按了按,再次盛出来的时候有了许多米糠,比前面的浓稠的多。 周郡裂开嘴,“感谢大人。”他端着粥他看着后面越来越多的排队的人,赶紧喝了几口,接着走出队伍,给路拾喂食米粥。 路拾喝得很欢。周郡感觉到米粥在自己胃里流淌,全身上下都熨帖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领了粥喝完后,周里正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说了起来。 “俺问了这里的大人,这里的粥棚是官府和城里的善人一起设立的。每天施粥两次,每人可以凭签条领三天,三天之后就不能再领了。” “俺们不能进城吗?”周大娘问了。 里正的脸似乎被太阳晒坏了,红肿和灰白交织,他眼里发出了古怪的光,“我们进不去。城里只要年轻人。”接着他不再说话,而是看了周大福一眼,周大福推了推自己儿子周立。周立磕磕巴巴地说了他刚才喝完粥又激进城墙那贴告示的地方看到的进城条件。 听完周立的话,乡亲们炸开了锅。 “不给进,那只有年轻人能进城?” “还要交钱买农具和种子?可是俺自己有农具的。” “这可咋整?”年纪大的犯了愁,“俺们年纪不行,手里也没银子去缴纳什么进城费啊。” “俺们好好的良民,难道入了城就成了军户?不好,这不行。” “要不,再往前走走看。”有人建议道:“咱刚来的时候就有好些人往南走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县碰碰运气。不会所有的县城都这样的。” 周大福点头,“俺打听过了,俺们要是安水镇进不去,可以往南去吉县,澧县、万和镇,还可以去王城、禹城,江阳城。他们说豫章王王府就在江阳城呢。我们这一路不缺水,也可以吃野菜,偶尔能抓到野鸡,可以爱吉县。” “要是吉县。澧县也不要年纪大的人,咋弄?”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周青道:“我刚才也打听了,这里去吉县要翻个山头,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咋走?就算有水,可咱都走了快三个多月了,真遭不住了。” 路凛老老实实地说:“俺可以去做军户,反正俺爹俺娘都不在了。” 几个符合年龄的比大拴二牛三花夫妇纷纷同意路凛的看法,“俺们可以去做军户。” 路阳媳妇路婶子眉毛一挑,“做了军户可没得自由了。你知道啥叫军户?那可是要上战场的。” 三花道:“你们不是说豫章王这不会打仗吗?”她看着她男人二牛,二牛憨憨的,“是啊,当初老村长让我们往难逃,说的是江南水多田多还不打仗,不想俺们那周家村,动不动就干旱的,田里出不几个米来。俺想做军户就做军户吧,给咱吃给咱喝还给房子住的,俺寻思着在哪不是种地。” 主要是他在周家村也是种地,而且要不是逃荒,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去乡里赶集赶庙会。管他自由不自由的,他爹他爷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读不读书的和他也没关系。至于打仗,他倒是害怕,可是要是再去逃荒上路,恐怕他和他婆娘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这样想的不止二牛、周青几个,有一半的符合年纪的能进城的就想做军户。按照周立打听来的,这这里做军户吃喝不愁,只要帮着屯田种田就是,朝廷管吃管喝给盖房住。他们逃到这里,除了极少数家当齐全的,大多数都是光溜溜的,只有两三个包裹随身带着。哪有钱去买种子和农具开荒。 再说开荒,往年在周家村。一块不足量亩的荒地,要全家老少齐上阵搞上五六年才能正常的收获粮食。前三年全是白打工,累死累活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朝廷还不给你吃喝,只给你分一块地,这不是要人命吗? 周郡周娇听着嗡嗡的议论声,也是在心底思量,他是想进城的,可是周娇和路云路拾都不符合标准。那就只能再逃荒去吉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