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顾灼始终没等到顾河的消息,多少猜到该是羽林军封锁了京城,稍稍放下心。 倒是正月十五那天,派去江南的侍卫来了军中:“姑娘,将军和夫人回府了。” 顾灼倏地瞪大眼睛,遣人去与于老将军打了声招呼,便一路疾驰回了幽州将军府。 到了门前跳下马就匆匆往府里跑,逮住一个小厮问道:“我爹娘呢?” 小厮面带喜色:“将军和夫人在主院。” 将军和夫人回府,小厮本就高兴。更何况,夫人说他们将府里照料得不错,还发了不少赏钱。 主院里的海棠树依旧光秃秃的,看在顾灼眼里却仿佛是下一瞬就能长出花骨朵来。 瞧见花厅里正喝着茶不知聊些什么的两个人,她声音里的惊喜任谁都听得分明:“爹!娘!” 温婉的妇人转过身,含笑道:“夭夭回来了啊。” 顾灼一头扎进妇人怀中,话说着说着就有了哭意:“娘亲,我好想您。” 姜夫人听见小女儿少见的哭腔,笑得愈发柔和,抚了抚趴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娘亲也想你,天天想你。” 顾灼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道:“天天想我还不回来看我?” 娘亲的嘴,骗人的鬼。 “这不是爹娘在江南有事要办嘛。” 顾灼偷偷用娘亲的衣服抹了抹眼泪,问道:“什么事啊?” 姜夫人看到顾灼的小动作,捏了捏她的脸:“以后再与你说,你先起来。” 顾灼起身想继续问,就听见方才一言不发的顾老将军沉声开口:“夭夭不想爹啊?” 平静中隐隐含着期待。 顾老将军其实不老,还未到天命之年。 只是顾灼的祖父去世后,老将军的名头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爹身上。 顾灼觉得她爹不穿那身铠甲时,就是一个温厚儒雅的中年美男子,要不当年怎么能追到她娘呢。 不过板起脸时就有些唬人了,就像现在这副模样。 虽然顾灼不消得看就知道她爹必然又是在演,但她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相当无奈地道:“想想想,可想了。” 又走到她爹身后给他捶了捶肩膀:“我最想您了。” 顾老将军的面色一下子便心满意足起来,转头得意地看向姜夫人,像是在炫耀:“你看,夭夭说最想我。” 不出意外地得到姜夫人一个白眼,顾老将军随即朗声大笑起来,没有半点镇北将军的威严。 顾灼无语,虽然她爹娘突然攀比起来她更想谁一点,看似好像她很重要,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顾老将军笑痛快之后,拉过顾灼的手腕:“好了快坐下,你这力道再捶下去,爹就要内伤了。” 顾灼嘀咕着“哪有爹说得那么严重”,到底是收了手。 她坐下抿了口茶,眼睛一下亮起来。 这是娘亲自己制的桂花茶,她可有好几年没尝到了,连着喝了好几杯下肚,才算是解了馋。 姜夫人端详了一阵儿,好笑道:“我们夭夭都是大将军了,怎么还像小馋猫一样。” 顾灼在爹娘面前,说话时不自觉地就是撒娇的口吻:“好喝嘛。” “跟爹娘说说这五年来军中的情况。” …… “夭夭做得这么好,看来爹再过几年就能跟你娘去游山玩水了啊。” “您二位这五年还不算游山玩水啊?” “那自然是不算的,最多就是游了个江南吧。” “娘,您又气我!” …… 一整个下午,顾灼都黏在爹娘身边,仿佛想将这五年没能说的话一口气都补上。 问爹娘江南的景致,讲自己打过的每一场仗。 说累了,宁可去厢房休息,都不愿意离开主院。 直到天黑用过饭,心中的惊喜才算是缓了下来。 顾老将军拍了拍她的发顶:“京城的情况你不必太担心,既然不是当即就要人命的毒,总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何况,摄政王已经回京,不会出大乱子。” 顾灼吃饱喝足:“嗯,我知道,爹娘早些休息。” 她之所以说“知道”,完全是觉得,都这么长时间了,摄政王不论是在哪儿,也总该回京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