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收到周郎主带有恶意的瞪视,心里门清这下她得罪了两个人。 可她嘲弄的扯唇,毫不在意现下冷场的局面。 周郎主还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女子,说是刚烈也差不多,不想在大将军跟前失了脸面,周郎主侧身对一旁的胭脂沉声说:“跟我过来。” 怎么,是还打算叫她出去训诫一番? 胭脂讶异地“啧”了一声,最后慢吞吞地起身,为了将她献给贵客,妾室们给她换的衣着都不是冬衣,较于单薄。 很好地体现了她弱柳扶风的身段,谢留斜眼冷漠地半觑着胭脂,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将自己照顾的小脸白嫩盈润,瞧着气色白里透红,定然是吃得好睡的也好了。 胭脂迈着懒洋洋的步子,跟上周郎主,她没往谢留那里施舍一眼,正想着怎么解决今夜的麻烦。 接着就被人打破神思。 “站住。” 谢留居然冷声质问周郎主,“你带她去何处。” 周郎主不明所以,他是想到外头给胭脂训话,让她别自个儿作死。 哪想这位谢将军不买账,他不看胭脂,却对周郎主吩咐,有点像指桑骂槐的方式,“我让她走了么?” 周郎主傻了,莫非这位将军真的癖好不同,这样不知趣的女子也看得上。 谢留:“你将她送予我了。” 这般命令式的语气,带着震慑的威力,让周郎主脊背一僵,“这,这……” “嗯?”谢留双目如炬,沉沉地扫视过来。 “凭什么。” 开腔的是胭脂。 谢留捏着酒杯的手指猛地用力,他不肯面对胭脂,反而阴阳怪气地对周郎主发难,“你收留的姬妾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你怎么教养的?” 好似周郎主不给他个说法,谢留便会将他就地处决了。 胭脂见谢留是狠了心的不搭理她,故意无视她的话声,还只找周郎主的麻烦,冷冷笑了声。 什么意思?在这跟前做好人? “好人”做得也不像样,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够了,谢留。” 胭脂道:“谁说我是这家的姬妾?” 她竟敢直呼大将军的姓名,周郎主被镇住,不对,她怎么知道大将军叫什么! 只有被胭脂点名道姓后,谢留才有几分被自家妇人训斥的尴尬,遮掩不住冷清姿态。 但他冷着脸,梗着脖子,佯装的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有意轻嗤一声,“那你是什么。” 胭脂瞧不惯他模样,但她知道,越是给他几分颜面,谢留越会顺杆往上爬。 他阴阳怪气,纠缠不清,不就是想她搭理他和他说说话吗。 胭脂:“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在谢留露出片刻的愣怔之后,胭脂不紧不慢说出身份,“教习?教习什么?” 在得知胭脂教授人闺中规矩,以及房中术后,谢留清棱的一张俊脸登时黑如炭色。 他目色幽深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讥讽地笑笑,转过了身。 周郎主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将人拉走。 他还没蠢到看不出人眼色的地步,弄了半晌他已经明白,家中这陈娘子怕是与这位将军有旧,是老相识。 胭脂的身份一下拔高,变得奇货可居起来。 要真这样,周郎主便不好再做出一副胁迫警告她的样子。 场面冷淡下来,胭脂行的正坐地端,没觉得做个教习娘子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也是份维持生计的工活。 都是教授于人,难道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有本事,这些老是用体下二两肉想事的男子一辈子都别沾男欢女爱。 就在这当口,脸色跟冰霜一样的谢留沉默地独酌完手里的杯中物,猛地将杯子一摔,腾地站起来。 他的行举在众多人当中,其实是最受瞩目的。 凭他身份最高,也凭他跟一个面生女子纠缠不清,周围人都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在意一个人。 胭脂以为谢留是喝完酒心里憋闷,起身打算朝她发难。 她往后避之不及地退了几步,仿佛像看见什么脏的东西,这般抗拒疏离的姿态让谢留脚步一顿,乌黑漆亮的眼珠如受伤般瞳孔收紧。 当下面色更加阴冷铁青,他上前倏然护住胭脂的手腕,不管她如何挣扎,对着周郎主问:“给我安排的住处在哪。” “你放开我,谢留!” “什么谢留,你以前唤的可是我谢灵官。” 字是最亲密的,非相熟亲近的人不能叫也不会被知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