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城里青瓦白墙的小宅院。 而不是这里一下雨就散发着一股老旧木头的酸涩、憋闷的霉臭味。 她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像月光一般的存在,那个诱骗掠夺他人之妻的盛云锦就是这么对她的? 谢留轻视地冷嘲一声,再次对胭脂沉声重复,“过来,和我回去。” 他就站在门口,不愿意再更进一步,执着于让另一头的胭脂顺从地走向他。 回去?谢留会杀了她的。 胭脂摇头,“我不要……” 从她拒绝这一刻起,谢留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沉郁冷淡,“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永远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过。” 不知好歹,说的就是他这个该死的妇人。 “把人带过来。” 谢留头也不回地吩咐,胭脂就看到被士兵堵上嘴,一直没被她发现的盛云锦叫人一手粗暴地拖到地上。 他双手被绳索缚紧,雪白的衣襟遍布滚过泥土的污渍,脸也好似被人动过,眼睛嘴角一片青一片紫,哪有曾经风光霁月的儒雅样子。 狼狈不堪,屈辱绝望。 胭脂不可置信的目光从盛云锦那挪到谢留身上,“你怎么敢这么对他?” 谢留听她这句话,感受不亚于在新婚之夜当晚被她说怎能跟盛云锦比一样,他怒极反笑:“我有何不敢?” 胭脂被他语气里的森然寒意震慑住,只能愕然畏惧地干瞪着谢留。 他就那么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盛云锦好说歹说也不是一般人,家中有人在京都做官,自己又得书院器重,谢留不过刚从战场归来的小将,根基不稳的吧? 他敢这么与人作对? 仿佛为了证明给她看,谢留顶着苍白的面容,当着胭脂的面护住盛云锦的面颊,将他擦拭咯出来的血的帕子瞬间塞进盛云锦的嘴里。 语调阴森,“我这妇人不懂事,那是她年纪小也就罢了,可你比她年长,读着圣贤书肚里有点墨,明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还要欺她无知,让她看在从前情谊的份上,听信了你这个‘义兄’的话,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他抬眸故意阴沉沉地看了眼充满不安的胭脂,又耷拉下眼皮,居高临下地俯视一脸屈辱吐不出帕子的盛云锦。 给他做了最终定论,“拐骗他人明媒正娶之妻,让她跟亡命之徒般龟缩在这破烂的农户家中,心存歹念,这就是你的读书之道?” 盛云锦嘴被堵着,那破布顶着喉舌隐隐有血腥味叫他欲要作呕,根本无法辩驳。 更可怕的是,谢留明摆着在此刻要大搞一言堂之举,周围都是他的人,胭脂在一边寒蝉若惊看傻了眼,弄得当众被辱的他像个傻子,只能被动的坐实了谢留说的话。 “我们青梅竹马,她打小就来了谢家,我又不好怪她,全当她是被骗了。” 谢留用手背抵着嘴唇,咳了两声,唇缝隐隐约约可见血迹,仿佛喉咙里的血又咽了回去,“可是我这人,讲究有仇必报,平生最恨人负我。” “谢留……” 胭脂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谢留似笑非笑地凝了凝神,忽然手起落下,在胭脂眼前给了盛云锦响亮的一巴掌,“那天夜里我说过,我不会怪你,也舍不得怪你。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好似有人在拿刀子戳我身上的软肉,这股邪火我总得发泄出来。” “不能动你,那我就动这位盛郎君替你代过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