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便带着秋画去了轻绯苑。 “离开了沈府,你如今过得如何?”柳萋萋边走边道。 她虽托人带了信过去,但并未收到秋画的回信,因而也不知她如今的状况。 “自是好的。”秋画垂眸露出些许苦涩,“拿了姐姐的钱,哪里能过得不好的。” 柳萋萋闻言扯了扯唇角,晓得是她觉得愧对自己,抬手摸了摸秋画的头,“这些小事,你不必记在心上,往后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尽管同我说,我虽不敢保证一定帮得上,但也会尽力。” “不必了姐姐。”秋画哪好意思再麻烦柳萋萋,“阿祐如今跟着江大人做事,每月也有钱拿,可比我在沈府当奴婢赚得多多了,有吃有喝的,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江大人?”柳萋萋问,“是……那位鹿霖书院的江大人吗?” “是啊,便是那位江知颐江大人,新科状元郎,阿祐倒是走了好运,遇着江大人,能这么帮衬着他。” 秋画说罢,瞥了眼跟在后头的玉书玉墨,压低声儿道:“姐姐,你同我说实话,你在这里过得可是真的好?” 听着秋画担忧的语气,唯恐她又是在假装,柳萋萋眸中漾起些许笑意,“你觉得呢?” 她觉得…… 秋画从上至下,细细将柳萋萋打量了一遍,“我觉得……姐姐气色好了,也更美了。” 不同于先前过于瘦削的模样,柳萋萋如今双颊比从前圆润了许多,肌肤也白皙了一些,连面上的斑也淡了,一看就知在武安侯府养得极好。 想起她这姐姐从前在沈府被沈夫人磋磨的日子,吃不好穿不暖,秋画心下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涩,“姐姐过得好便好,想来那武安侯待姐姐应当不错,不像那个沈韫玉,什么东西……” 一想起沈家那几个人,秋画没好气道:“听闻沈家最近在忙着准备婚事,想来应是那褚三姑娘和沈家的婚事定下了,两个烂了心肠的,还有那沈夫人,老话说得对极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般配。” 看着秋画两腮鼓鼓,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柳萋萋忍俊不禁,止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柳萋萋笑起来时那双透着光彩的眼眸,秋画便知她家姐姐是真的不一样了。 她很希望她能永远都这般发自内心地开心。 秋画默了默道:“姐姐,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武安侯娶进来的侯夫人是个大度贤德的,能好生对待姐姐的,这样姐姐往后在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柳萋萋闻言唇角笑意微僵。 往后…… 武安侯从沈韫玉手中换得她,不过是借她的嗅觉来办案,可她真的会一辈子待在武安侯府吗? 若有一日,她无用了,那人会不会和沈韫玉一样赶她走。 虽说以他的性子,就算赶她走,也定会好生补偿她,可相比于从前巴不得离开沈府的心情,一想到她兴许会离开这里,柳萋萋竟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她也不知,她不舍的是如今安稳自在的日子,还是旁的东西…… 在轻绯苑同秋画说了好半天的话,柳萋萋才不舍地让玉书将人送了出去。 晚膳过后,孟大奶奶徐氏那厢命人来传话,说让她这两日准备准备,花神节那日,带着她一道去盈香宴。 闻得此言,柳萋萋便知是孟松洵说服了徐氏,高兴之下,险些打翻了手中的香汤。 她也不知跟着去盈香宴要准备些什么,便拿起榻桌上没看过的基本香谱翻阅了起来。 花神节当日,因着激动,天未吐白柳萋萋便醒了过来,任由玉墨给她上了妆,换上昨日挑好的衣裳,便匆匆往府门外而去。 大抵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才见徐氏幽幽而来。 乍一看见站在马车边上的人儿,徐氏差点没认出来,月白撒花交领褙子,紫绡翠纹裙,头上虽只简单簪着一支绢花,却映衬得上了妆的眉眼若夏日湖中的菡萏般清雅动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