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给薛玉润让出探究的位置。 薛玉润屏气凝神地走到箱笼边上,往里一看—— 两层的箱笼, 其上一层,赫然是满满的一层圆瓷罐。每一个圆瓷罐上, 还都惟妙惟肖地绘着不同的避火图。一排四盒, 一共三排, 缺了的一个角, 大概就是楚正则手上的那一盒。 薛玉润:“……” 楚正则默不作声地伸手拉开第二层——一套十二月花神的瓷瓶上, “泽芳露”三个字笔触婉转多情。 薛玉润看着这个箱笼的两层抽屉,一时既不想抬头, 也不想说话。 珑缠也太认真了些,拿一瓶一罐就罢了, 这种东西就不用拿十二个不同花色的瓶瓶罐罐凑成一整套了吧! 在她身后,楚正则低唤道:“汤圆儿?” 声音里藏着一点笑意。 薛玉润重重地哼了一声, “啪”地把两层抽屉推进去,合上箱笼, 然后转过身, 气势十足地向楚正则伸手:“既然是太医院给我的东西, 那陛下就不要拿了。” 楚正则轻啧一声,将圆瓷罐气定神闲地收拢进袖中:“妻者,齐也,与夫一体,怎分你我?” 薛玉润微微侧首,摊开的手勾了勾:“既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当初晏爷爷悄悄给你的箱笼?送到静寄行宫太清殿的那个,你肯定带回来了。” 楚正则:“……” 薛玉润老神在在地贴过去,笑眯眯地重复着他的话:“妻者,齐也,与夫一体,怎分你我?” 楚正则垂首看着她。 小狐狸的眼睛亮晶晶的,两个小梨涡明晃晃地挂在脸颊,是当真一点儿都不怕他知道她的得意。 楚正则缓声问道:“你真要看?” 薛玉润不防他语调这般郑重,惹得她还谨慎地思考了一番。过了会儿,薛玉润迟疑地反问道:“你真要给我看?” 楚正则伸手握住了她摊开的手,道:“我对你,不是向来有求必应?” “是吗?”薛玉润看着楚正则,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隐约记得,好像在登高宴上,还有人替我画了一幅画,被你藏起来了。我一直想看来着。” 楚正则面无表情地道:“你想都别想。” 薛玉润朝他做了个鬼脸。 她很清楚楚正则的底线在哪儿,像这种三番五次拒绝的事儿,拿出来说说嘴过过瘾没事儿,她可没兴趣真地揪着问。 过了瘾,她正打算换衣裳,转身看到楚正则,她撇撇嘴,索性直接就着里衣,穿上袄衣和袄裙。 楚正则一笑,也没吭声,等她换好衣裳,便从衣架上取下她的猩猩红貂皮披风,替她系紧缎带,戴上兜帽。 然后,他才披上墨绿色刻丝鹤氅,牵着薛玉润的手,推门而出。 初春的夜,还带着料峭的寒,楚正则索性把薛玉润护在了鹤氅下。 此时虽然不是深夜,但也是就寝之时。他们推门而出,让次间守夜的珑缠和德诚俱是一惊,连忙唤门外守夜的宫人一起,提着宫灯跟了上来。 珑缠一时间没发现楚正则怀里的薛玉润,迟疑地问道:“陛下,您今夜要歇在乾坤殿吗?” 按理,就算皇上不想留在千秋宫,也要等到明日才会迁宫。 她担心皇上和皇后闹别扭了。 楚正则淡应道:“嗯。” 长秋宫离乾坤殿很近,两殿之间,以高出地面的石阶走廊相连,是故不必乘坐步撵,步行即可到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