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太后面上浮现出了喜色,让宫女把人请进来。 许大夫人是许太后的嫂嫂,跟许太后的关系素来亲厚。许二夫人是庶弟媳,虽然是许涟漪的生母,但跟许太后到底差了一层。因此略微寒暄了几句,许太后便让许二夫人跟许涟漪说话去。 “臣妇此来,一是为探望太后身体康健,二是为了给您报喜。”许大夫人跟许太后行完礼,让人抬了一个大箱笼来,然后便喜上眉梢地道:“老爷的任命下来了,定了七月初一升任工部尚书。听说内阁定下的当日,陛下就画了敇,紧赶慢赶地送到了门下省。” 福春稍开箱笼,被里头金灿灿的光闪了眼,她立刻合上箱笼,笑着应和道:“大老爷办差向来得力,在禾州当差的时候主修水坝,也是有口皆碑。如今静寄山庄修得好,是锦上添花。陛下对太后素来孝顺,心里自然欢喜。” 福春又道:“您瞧这窗纱,是陛下想让太后方便瞧外头的风光,特意让人用鲛纱糊的。” “难怪,臣妇瞧着就比蝉翼纱还薄些,又更亮丽,只是不敢认呢。”许大夫人笑着感慨道。 许太后慢抿了一口茶,温声道:“陛下至孝至纯。” 皇上刚登基时,太皇太后大病了一场。那时,许家也想过让她争一争垂帘听政的权力。 但薛家强势,许太后只出了一点岔子,就导致此争满盘皆输。最后只能收敛了心思,当一个“慈母”。那时,许家族内虽不敢言,但她心知肚明,他们是怨她的。 许大夫人也知道许太后的心结,闻言道:“也是您养育得方。陛下感念您的一片苦心,这才愿意让老爷领差修静寄山庄。”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不知,涟漪这丫头可承得起您的教诲?” 如今,薛老丞相和太皇太后都年迈,皇上渐长,眼看就要亲政。许家要想更上一层楼,需得趁着皇上还无法亲政,只能仰赖信重许家,让许家的女儿入宫生下一位皇子…… “她是个聪明的,不参加大比,乞巧节也只呈刺绣。”许太后对许涟漪还是很满意的:“现今不需要她拔尖。宫妃么,入哀家的眼是一回事,要能入太皇太后的眼,头一件要紧的,就是安分。乞巧节,让那些不安分的自个儿争去吧。” 许大夫人微舒一口气,道:“还是您有成算。外头已经传遍了,皆说顾姑娘不服薛姑娘,非要争个高低呢。” 许太后眸中精光一闪:“外头都传遍了?” 许大夫人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太后,臣妇也正要请教您,外头皆说顾姑娘比薛姑娘厉害许多,定是能稳稳地压过她一头。这话,可作准么?” 许太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请诸位夫人来观礼,不就知道了?” * 许太后施恩,请小娘子们的本家和外祖家女眷,在乞巧节来静寄山庄同乐。 这消息传来时,小娘子们正在园中玩投壶。 灼热的夏阳被挡在郁郁葱葱的枝叶外,只留斑驳光影,笼着花圃里的姹紫嫣红。凉亭垂着帷幔,四角挂着艾草,阻隔了蚊虫。正中的冰鉴里凉着冰碗和甜瓜,随意取用。 “咻”的一声,薛玉润投出箭杆。 “中了!”赵滢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十发九中,汤圆儿,你好厉害。” 她身边的小娘子们纷纷应和,还有些爱玩的马不停蹄地凑到了薛玉润身边,缠着她教投壶的技巧。 薛玉润身边珠围翠绕,热闹不已。 等报信的宫女说完太后的懿旨,众人就更热闹了。小娘子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游戏,叽叽喳喳地凑到了一起,相互揣测着娘亲会带哪个姐妹、哪个嫂嫂来。 唯独赵滢担忧地看了薛玉润一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