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别扭地补上一句:“吃什么醋?笨蛋。” “哼!脸蛋天才!” “……脸蛋天才是什么鬼?” “就是你啊!大坏蛋!你就不能丑一点吗?” “我没有很帅吧?” “哇!你好凡尔赛啊!” “那怎么办?我以后出门戴口罩?” “不行!你的眼睛长得最好看了,你这不让人盯着你脑补吗?” “再带副墨镜?” “哈哈——” “笑什么?” “笑你竟然是认真的哎!” * 卢文博赶来复健室时,林柏楠在袁晴遥的辅助下,该练的都已自行练完了。 时间还早,卢文博便给林柏楠做了针灸,在他身上下了电针,通过电流刺激从而达到疏经通络、改善肌张力、促进神经功能等功效。 袁晴遥在医用床边边坐下,虽然知道林柏楠大概率不痛,就算痛了他也不喊痛,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手伸给他握,被哄好了,她笑眼弯弯的。 她忆起初次陪他来做康复训练的情景,卢文博也给他用了针,而隔壁床趴着一位八岁的小女孩。 据小女孩的妈妈说,小女孩是跳舞受伤的,由于舞蹈老师的操作不当导致其下腰时伤了脊椎,位置不低,胸椎第5、6节,感知平面只到胸下面一些。舞蹈教室的监控记录下了当时的残忍画面,小女孩整个人就如纸片那样对折了起来,一秒倒地,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 八岁的年级,小小的身体,背上插着二十四根电针满得犹如一只小刺猬。小女孩一直在哭,叫喊着不想扎针了,想站起来,求求妈妈快点想办法,而妈妈背过身子,应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却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见此场面,袁晴遥的思绪飘回了千禧年。 林柏楠五岁,比小女孩还年幼瘦小,他是不是也绝望地哭过? 蒋阿姨是不是也像那位妈妈一样,挂着笑脸讲出善意的谎言,又在他目光不可及之处,用掌根揩去泪水? 那天,袁晴遥问了那位母亲小女孩有没有忌口的,跑去附近的超市给小女孩买了零食和玩具。她的未来注定比普通人艰难,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外界有意无意的伤害,但至少彼时彼刻,有位大姐姐明确地传递给她,受伤了也可以有糖吃,也可以收获陌生人的关心与善意。 等待过程中,袁晴遥看见有病人正在试穿另一款轻便一点的外骨骼,和林柏楠家里的那套很相似,最大的区别在于病人用的那个配备了两支手杖,而林柏楠的没有。 她关注过这项技术,图片也好,视频也罢,她所了解的,手杖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 于是,她满腹疑惑地问:“林柏楠,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你改造的机器人怎么不配手杖呢?我看别人用的都有两只用来保持平衡的手杖。” “我给你讲讲?” “算了吧,我百分之百听不懂。” 省略了设计与改造的繁琐和不易,他趴着,下巴抵在手臂上,换了个答案:“我用来背你的,比站立行走还多了一层愿望,能和常规版的一样吗?” “哎呦呦——”话语传到了卢文博的耳朵里,他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嗓音震耳,“这种话我可听不得!再听啊,我就等不及要喝喜酒喽!” 袁晴遥腼腆地笑了:“林柏楠还在读书,他今年必须完成毕设和答辩,挺忙的,结婚的话……需要筹备不少事宜吧?等他毕业了我们再考虑吧,或许……明年?后年?” 她看向林柏楠。 他没有作答,耳廓悄咪咪地红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