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偏厢,继而又在厢房之外加了一把硕大的铜锁。 咔哒—— 锁头闭合,门外再无人声响动,郁棠又耐下性子等了一小会儿,这才忧心忡忡地扑到了郁璟仪身边。 “璟仪。”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郁璟仪额间温度,惶惶不安地问她,“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郁璟仪摇了摇头,“无妨,那些粉末八成只是些上好的迷药,我就只是……”她艰难地攀着郁棠的手臂坐起身来,“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的手指顺着裙摆一路没入长靴,郁璟仪从其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刃来,咬紧下唇,在自己的指腹上重重划了一下。 鲜红的血珠很快冉冉冒了个尖,郁璟仪眉头紧皱,待到熬过这阵疼痛,整个人才终于恢复了精神。 郁棠扯了帕子替她包扎,眼里的愧疚之色藏都藏不住,“璟仪,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郁璟仪攥了攥她的手指,“别同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况且今次将我们掳出驿馆的是别着大营腰牌,穿着禁军服侍的内鬼,若真的追究起来,这内鬼还是由我的护送队伍带进来的呢。” 她扬眸看向郁棠,“方才听那人的话,他们似乎还在等着谁来?阿棠,你心中有什么怀疑的人选吗?” 郁棠眼睫低垂,“难不成是大皇兄?” 她颦了颦眼,“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一旦事情闹开,他便难免会遭到非议。那人又是初登太子之位,正是需要立威树信的时候,如此妄动,实在是得不偿失。” 郁璟仪也转了转腕间的玉镯,她凝眸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道:“阿棠,千秋节上辛令仪身死的始末,你后来有认真思忖过吗?” 郁棠眸子暗了暗,“有,父皇不会让林妃诞下皇嗣,我猜测那次大抵是大皇兄顺水推舟,借着父皇的刀扫清了拦在自己眼前的障碍。” 她说着,半月眼忽然一瞠,“难不成这次也……” “八成是的。” 郁璟仪呼出一口气, “他不怕遭受非议,怕的是这非议起不来。北上的钦差队伍里失了祈福的公主,行程自然会受阻,我本以为父皇那日既是肯将你从宫中放出来,便是已经放弃了阻拦季路元归返平卢的念头,谁曾想……” 她自嘲地笑了笑, “你还在愧疚自己连累了我,若按如此来想,今番这事明明就是我连累了你。怪不得父皇会一反常态地让我一同北上,这安排一开始约摸着就是为我准备的,只不过大皇兄将其揽过来操办,他存着私心,所以才会暗自将掳阶的目标换成你。不想机缘巧合,最后竟是将我们两个一并绑来了。呵,天家皇女又如何?父女亲缘又如何?左不过都是些笑话。” 郁棠默然半晌,安慰似的上前拍了拍她的手,“璟仪,我们要尽快想法子逃出去。” 她们能猜到的东西,季路元自然也能猜到,利弊权衡,孰轻孰重,季世子脑子转个弯儿就能理得门儿清。 可只要她二人一日回不去,他就必定会义无反顾地走入这个明晃晃的圈套。 郁璟仪搭上她的手,“我明白,只是现在尚且不知你我被关在何处。阿棠,我们明日需得想个法子,先探一探这宅子的位置才行。” * 与此同时,休憩驿馆的别院之内,季路元眉头紧拧,正与商言铮共同核查着此番随行的禁军名册。 商大统领瞧着那名册之上从未见过的众多陌生人名,面带愧色地同季路元赔了个不是,“昱安,这次是我的疏忽。” 季路元摇了摇头,“护送随行的禁军队列并非由你亲自编选,你自己也是阵前受命领了这差事,今晚的事怪不到你头上。” 他心下愈是焦急,面上反倒愈是显得冷静,此刻黑眸深敛,一时寒气森森,竟比外间的霜雪还要令人胆颤三分,“青雨醒了吗?十一还没回来吗?” 说话间季十一匆匆推门而入,“世子,城中和附近的村镇都找过了,没什么发现,下一个通行的关口也已经派人暗暗守着了,至于那粉末,”他将手中纸笺递给季路元,“源头也查出来了,是灵州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