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部长,”苍小京裹着毛巾,堆在那里像个毛绒玩具,“卿先生灵力下降之后,我们的神智维持不了这么久,全都不清醒了,也就飘飘姐还好一些,我和大蟒蛇和小刺猬都奇奇怪怪的,天天就像喝了假酒,我还算好的,睡觉的时候不乱动呢,大蟒蛇多了梦游的毛病,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他还在床前站着,直勾勾看着我。呜呜嗷,救命!好可怕的。” 谭清明叹息,帮它揉毛的速度慢下来:“那你们更要小心,来找我没什么的,如果出门在外神志不清,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哇,我倒觉得,我们这都不算什么,部长你才要小心!” 苍小京拎起两爪,扒开自己眼皮,竭力抛出个媚眼:“部长,你是不是没看到小朋友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他像饿了好几天的野狼,你像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 谭清明被他这奇葩比喻尴尬到了:“呃,咳,不至于吧。” “很至于!相当至于!”苍小京跳到谭清明头上,拽着他的头发耷拉下来,“他还登堂入室了!你们琴瑟和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很快就要共处一室了,龙虎斗!械斗!缠斗!” 谭清明对它灵智退化后胡言乱浯的程度深感震撼:“小京,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可以不形容的。” “总之,形容来形容去的,都是一个意思,”苍小京道,“部长,你要小心,不要被吃了啊!你很香的!” “吃什么,香什么,”谭清明扶额,将枕巾捞起一角,将苍小京放进去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先休息吧。” “不睡!不困!我很清醒的部长!”苍小京弹起来,“你不相信我清醒吗,部长!千万小心呀,不要再纠缠进去,这段缘分该结束了!” 谭清明的手顿住了。 片刻之后,他掀起枕巾,将苍小京盖紧了:“知道了,不用提醒,我心里清楚。” 苍小京只剩最后一格电量,得了谭清明的保证,它心弦松动,没多久就睡着了。 谭清明坐在床边,久久没有挪动。 他处理过许多怨灵,见证了生死薄的点点滴滴,也见识到了人世间的诸多纷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不是一纸空谈。 无论是哪个年代,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智慧还是愚钝,家族昌盛还是人丁寥落,只要生而为人,都是孽缘重重,苦多乐少。 为父为子,为祖为孙,只要是有过交集,有过纠缠,无论是善缘还是逆缘,这种痛都会延续下去,像一团解不开的丝线,牢牢将人裹住,将人投入轮回,直到他们从痛苦中清醒,认清苦难的本质,将自己解脱出来。 谭清明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那只手,这只手斩过无数怨灵,这把刀沾满血泪,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