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从嗓子里咔出一口浓痰。 “清音一直兢兢业业,她没有非法行医。” “果真?那把你的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证拿出来看看。” 林莉急了,清音确实没有证,因为资格证不是想考就能考的,清音既没有相关学历基础,也没有在区级及以上医院实习过,确实没资格考。但现在当医生的,尤其是基层医生,有几个有证? 都是赤脚大夫过来的,这些紧缺人才,监管部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医疗事故,大家都当不知道。 “怎么,不会是没有吧?”刘科长怪笑两声,“没有,那就是非法行医!” “刘科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刘科长斜着眼,“你叫谁来着,是卫生室的负责人是吧?我跟你没啥好说的,你不会是想借机行贿吧?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好同志!” 那胸脯都快挺上天了。 林莉脸一红,她一个女同志,他的话恶心人,那种上下打量的眼神更是恶心人。 清音拉了她一下,“刘科长,我本人确实没有医师资格证,但按照现行的医疗卫生机构管理条例,我在具有医师资格证的上级医师指导下开具的处方,一样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对吗?” 刘科长一噎,心说这死丫头嘴还挺硬!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上级医师跟你所从事的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这样的处方她审核得了吗?” 清音正想说话,刘科长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处方,“林莉是吧,那你来说说,五天前张二娃的处方你是怎么审核的。” 林莉心头一跳,她哪里知道谁叫张二娃,她平时忙自己的工作,又不坐清音身旁。 “你连患者是谁都想不起来,病情概况想必也不清楚吧?” 刘科长呵呵笑了两声,“那你在不知道病人基本情况,不了解病情的情况下,是怎么做的审核?你审核的依据又是什么?” 林莉平时爱讲大道理,那是她认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可现在她也被问住了。 “哎呀刘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事情不急的话,咱们先上办公室喝杯茶?”刘副厂长急匆匆从远处赶来,头发丝都乱了,明显是跑着来的。 刘科长见是他,书钢可是省级单位,他顶多是区级小单位的小小科长,倒还真不敢不给面子,勉强笑了两下:“刘副厂长客气了,我也是来办公事。” “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公事需要刘科长亲自出马?” 刘科长指指清音,“你们厂卫生室有人非法行医,我也是接到举报,过来核实情况。”语气比刚才软了不少。 刘副厂长连忙递上一根华子,帮忙给他点上,这才若无其事的看向清音,“哦,是小清啊,这事怪我,她本来也不想行医的,是我偶然间发现她医术还可以,能治些伤风感冒的小病,正好卫生室也没有医生,林莉一个人忙不过来,咱们厂的情况你也知道,职工多,医生少,这就医需求也多,是我让她赶鸭子上阵的,她一开始打死都不愿干。” 这就是把责任拦到自己头上,他一个堂堂国营大厂的副厂长,也是副厅级别的干部,一般人怎么也会卖个面子敷衍过去。 刘科长也有点松动,他还得在书城混,就离不开这些人脉。 林莉见此,也连忙补充道:“咱们小清也不是外人,她父亲清老大夫,以前为咱们区的卫生事业做出重要贡献的,她哥哥清扬,在咱们卫生室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她也算……” “等等,你说她父亲是清老爷子?”刘科长烟都不抽了。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发现,他看向清音的眼神里,透着某种阴鸷。 林莉咽了口唾沫,心想完了,自己又说错话了,她怎么忘了这茬! 话说今天这刘科长她也是听过名号的,不为别的,俩人还是同行。当年刘科长是区医院一名内科医生,因为误诊一位病人导致对方不得不切除一颗肾脏,要不是清老爷子出手,病人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偏偏清老爷子又是刚正不阿,发现是他的误诊,立马就给指出来,后来病人知道后没少到医院闹,上面为了平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