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礼:“昆仑墟太华山白飞鸿,见过陆城主。”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前世第一次见到这位陆城主的场景。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而后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胡须,问道—— “你就是白飞鸿?” 话还是那句话,但是声调,神情都已经不同了。 此时的陆珲看白飞鸿的神情,带着嘉赏,带着赞叹,是看一个久闻其名的天才的眼神,是看一个他也颇为欣赏的小辈的眼神,他的目光中不再有打量,不再有斟酌,甚至也不显得审慎。 白飞鸿忽然有些想笑。 她前世怎么也得不到的认可,今生如此轻而易举就获得了。 “我听闻诛杀死魔的人是你?”陆城主理了理胡须,对她微微颔首,“迟明与阿泽都对你颇多赞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您谬赞了。”白飞鸿只简单地应了一句,便不由得微微有些出神。 迟明与……阿泽。 从很久以前起,她就隐隐觉得,陆家夫妇对陆迟明和云梦泽的态度,是有一点微妙的区别的。 过去她曾经以为,他们对陆迟明是爱重有加,对云梦泽却是带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火。 但如今想来,事实却未必如此。 前世的白飞鸿并不曾真正参与到空桑事务之中,与陆家人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可今生与云梦泽真切地相处过这么一段时间,见证过云夫人对他的百般宠溺之后,今天又见到了那个素来有些高傲的陆城主为云梦泽操心转圜的模样,她心中却有了另一个判断。 真正被偏心的,或许是云梦泽也不一定。 她的目光落在云梦泽脸上。 若说两世最大的改变之一,就是云梦泽拜到了昆仑墟门下这件事。 也许所有人都想错了,包括云夫人的亲妹妹云间月。 白飞鸿想。 云夫人大概根本不是为了陆迟明才将云梦泽送走的。 她是为了从陆迟明手中保护云梦泽。 白飞鸿这些思考忖度,旁人是一概不知的。陆城主见她静立不语,只当是年轻人面皮薄,不爱听他们这些老家伙在这来回客套,便也笑了一笑,抬手将云梦泽招了过来。 “说来你们年轻人还有话要聊吧。”他对云梦泽说,“我同卓掌门还有些事情要商议,你先带他们去休息吧,仪式明日才会开始,你若是得空,就带着你的师兄师姐们在空桑好好转一转,也让他们看一看我们东海的风景名胜。” 云梦泽垂眸,应了一声“是”。 接着,他便领着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此地。只余下陆城主与掌门两人仍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此时既已没有了外人,陆珲面上的笑便也褪去了。良久,他方才叹了口气,神色间带出无限的疲惫来。 “卓兄。”他闭了闭眼,又重复了一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句话,“是我有负所托。” 掌门看着他,圆圆的脸庞上依然不减笑意,他抬起手来,将陆珲的手臂托了一托,不让他当真对自己谢罪似的弓下腰去。 “我也说了。”他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严格说起来,此事也怪不得你。” 白发苍苍的男子负手而立,远眺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风卷起堆雪般的白浪,重重拍打在岩石上,千万年来,这海潮都照旧的循环往复,无论何时来看,无论何人来看,天地都照旧的不懂慈悲,涛声依旧,不为人间的悲喜恩怨所动。 风声中,他的叹息似乎也被吹散了。 “要是说起来,这也应当是我的不是。”昆仑墟掌门卓空群叹道,“当日是我一意要留下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