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松声,忽然想起来了。 因为自己与陆迟明都受了重伤,现下正在不周之山养病。陆家大公子善棋,不时会来她这里,同她手谈几局。 草木的绿意落在窗棂上,打下通透的碧影来,风过影动,似是能将窗外的春.意也泼进屋里来一样,叶底黄莺啼啭,令这山房中的寂静更显清幽。 在这幽静之中,陆迟明忽然开口了。 “你说想学剑?”他问道。 “是。” 白飞鸿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羞怯,但仍是坚决地应了下来。 “我想学剑。”前世的自己这样说,“下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时,我不想只是站在后面看着。” 若是换做旁人,一定会嘲笑她。 明明根骨都废了,连灵气都没法好好运转,居然还想跟陆家大公子——那位剑道第一的天才学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无耻之尤。 然而陆迟明却没有一丝异色,他只是稍稍思索了片刻,便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好。” 他说罢,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信手将白子搁在了棋盘的一角。 白飞鸿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干脆的答应,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棋盘。 “……陆公子。”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十分无奈。 “什么?” “你让子可以不要让得这么明显的。”她几乎就要叹气了。 男子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随后,他自失一般笑笑。 “下错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正经,几乎有些无辜,“可以悔棋吗?” “落子无悔。”白飞鸿探出身去,将黑子落在棋盘上,将死了白子的大龙,“是我赢了。” “是你赢了。” 陆迟明温和地注视着她,眼中含着淡淡的笑。窗外的碧影映入他的眼中,似乎也将枝叶间的春丨色摇落在他的眼中。 …… …… …… 而后,是仲夏的山涧。波光粼粼,如揉碎了一把银箔,信手撒在了溪流之上。长剑破空之声,如同绵延不绝的涛声。在岸边回荡。 陆迟明手把手地教导白飞鸿用剑。 她剑术上第一个师傅是殷风烈。但少年人心性跳脱,对于如何教人也是一知半解,许多事情都做得不那么细致。 陆迟明却不同。 他做事总是极妥帖的,细致到出剑的角度、如何持剑才最趁手、怎样运用灵力才更适合她……都会不厌其烦一遍一遍为她纠正。 陆迟明就好像不会生气一样,不管她犯多少错,重来多少次,他都不会失去耐心,而是陪着她一次又一次重来。直到她完全掌握为止。 似乎是被这样的气氛所迷,白飞鸿恍惚着,忽然问出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如果遇到那种怎么也敌不过的对手该怎么办?” “先撤退。”陆迟明温和道,“撤离并不可耻,之后是要找师长来对付,还是去拜托其他门派的大能,亦或是勤学苦练以图后计,都只有你活着才能做到。” “要是逃不了,或者不能逃的时候该怎么办?”她忍不住又问。 “那便让对方轻视你。”陆迟明平静道,“不要让对方觉察到你的真实意图,让他以为你害怕了,退缩了,在他松懈下来,变得轻狂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机会。” 那双如青莲花一般的眼目垂下来,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只倒映出她一人的面影。 而后,他握住她的手,抓紧她手里的剑,引导着她,挥出了无比绝妙的一剑。 比光还要迅疾。 比风更加轻盈。 自匪夷所思的角度所刺出的,匪夷所思的一剑。 那是纯粹构建在技巧上的一剑,不需要多少灵力,却让任何人都难以躲过。 “就像这样。” 他在她身后,轻声道。 “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你一定要把握住。” 那究竟是过去的记忆,还是濒死之时所看见的幻觉? 白飞鸿也分辨不清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