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转头看向身后那几伙被刑警控制住的人,一时有些无语。随后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死者身上, 先看向她的脸。 祈法医伸手掀开死者的口唇,看了看,口唇部没有淤血现象。虽然还没有进行解剖,但凭这一点,基本可以认定,死者不是被人用手或者枕头等物用力捂住口鼻而死的。 这一点周法医之前其实已经检查过了。但他还是倾向于认为死者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证据不够扎实,他自己很难给出这个鉴定书。 因为这种鉴定书会直接决定一家人的命运,一旦认定为故意杀人,那死者父亲以至于继母肯定会成为最大嫌疑人。那他们这个家基本就散了,家里的孩子势必会受到很大影响。 所以这种鉴定书,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周法医很难开出来。 就算换成另一个法医,也是这样。可以说,在鉴定书上签字的时候,法医就要承担责任。如果事后证明是法医误判了,那签字的法医是要被问责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周法医才会摇人,把祈法医也找了过来。如果祈法医的看法跟他是一致的,那他基本上就没什么压力了。 祈法医掀开死者口唇时,林落也在观察着死者的脸。 她伸手拨开死者散开的长发,主要是想看看被头发掩盖的皮肤有没有什么异常。 在拨开鬓角碎发的时候,林落注意到,那缕头发上粘着一小块碎纸。碎纸有三分之一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皱皱的,还带着纹路,很像是小饭店常见的那种方型餐巾纸。 如果不是她特意把头发掀开,是看不到的。 林落怔了一下,随即回头,将负责拍照的刑警叫过来,指着那片头发,让他拍下来。 周法医“咦”了一声,与祈法医对视一眼。在看到那片碎纸的时候,俩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祈法医受此启发,二话不说,也开始检查起死者的头发。检查片刻,他在另一侧发梢处,也找到了一点纸屑。 这两处的发现,让祈法医和周法医更加确认了之前的猜想。 周法医主动上前,递过去棉签、镊子和证物袋,为林落当起了助手。林落接过镊子,小心地将那两片碎纸夹起来,都放到了证物袋里。 之后她又用蘸过水的棉签细心地在死者面部擦拭,以便把残留在死者脸上的纸巾碎屑擦下来,负责拍照的刑警一直在跟拍,把这些举动全都拍了下来。 接下来几个人又在死者头颈部位找了一会儿,没有再找到其他碎纸屑。林落不甘心,戴着手套,将死者嘴唇翻开,一点一点细心地观察着牙龈和牙缝,她甚至把死者牙齿也扳开,用手电照向死者口腔观察。 “这也有一块。”林落指着死者舌尖上一块已经被泡软的碎纸,跟祈法医和周法医说。 祈法医也有所发现,指着死者一处牙缝:“这里也有一点碎屑。” 周围有好几个刑警都在看着,死者口腔和头发上发现这些纸屑,意味着什么,凡是有经验的刑警,这时候多少都已猜出了端倪。 也就是说,死者虽然不是被人用手捂死的,但眼前的发现却表明,死者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湿纸巾捂住口鼻,活活闷死的。 口腔里会有纸屑,说明死者死之前曾有过挣扎,或者曾尝试着大口呼吸过…… 看着林落采样完毕,周法医直起腰来,深深地看了眼死者吕小凤的父亲和继母,什么都没说。 那些人都被拦在五米外的警戒带外,看不到警察的操作。所以到目前为止,吕小凤父亲吕树山还不知道警察发现了什么。 采集完所有的纸屑,林落直起腰来,跟祈法医说:“如果死者确实是被人用湿纸巾捂死的,那我们应该能通过解剖找到证据。” 祈法医点头:“去殡仪馆做进一步的解剖吧,检查下内脏器官浆膜和粘膜,看看有没有散在瘀点性出血。” 这一点,周法医也是清楚的,如果真是这种原因致死,那死者的肺泡腔内和肾间质也会有异常表现。 用软性物质,比如塑料、多层湿纸巾来把人捂死的话,从脸部皮肤表面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死者体内肯定会有些变化,能与正常的死亡区分开来。 如果吕树山真干了捂死亲生女儿的事,那他是逃不过详细的解剖的。 当然,为了让结果更可靠,他们会对死者各脏器进行切片,做一下病理和毒理检查,以便排除心脏猝死或者高钾血症或者中毒等死因。 几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初步确定下方案。林落就把顾慈和姚星叫了过来。 “姚星,一会儿我们去殡仪馆解剖,你跟顾慈留下,帮助黄海区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