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欣阳才一拢裙角,扔下倒地不起的红榴,一脸气愤的离开了。 三公主一走,陈筱艾等人连忙上前查看红榴,红榴满脸都是泪水和鲜血,看到众人面带关切,更是悲从中来,捏着颈间一个小小的吊坠,万般悲痛的哭泣道:“我妹妹红苹......她才十四岁,是死是活,好歹给我一个准话啊.......” 众人听着,也跟着心伤不已,陈筱艾拧了拧眉,抹去红榴脸颊边滚烫的泪水,对仙茅说道:“仙茅,你们先送她回去吧,我去去就来。” 怡嫔的曼霞殿里,怡嫔同样焦躁不安,她捏着衣袖在宫门口时不时张望,来过踱步,见女儿回宫的骄子总算出现在长街上,一口忧心的气刚顺下来,马上就被另一股惊惧爬上脖子。 出嫁的公主回宫也是有规矩的,若有自己的公主府自然是自己说了算,没人拦得着。原本作为盛成帝第一位出嫁的女儿,三公主本该是尊贵异常,荣华不尽才是,但实际上不管是婚礼还是仪式都是一切从简,连三公主本人都是苦修之后才被匆匆送入沛国公府。端太后还以南沙边境不太平,恐有战事需军姿为由,明确表示不会为三公主建造公主府。 也就是说,三公主萧欣阳,得与寻常人妇一般,与公婆挤在一个屋檐下。 好不容易能进趟宫,见到自己的母妃,萧欣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刚下骄子,一句情深意切的“母亲”还未喊出口,迎来的却是怡嫔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怎么又进宫了!可得了沛国公的同意?” 萧欣阳脚步一顿,愣愣道:“.......母亲难道不想见我吗?”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怡嫔拉过女儿,担心道,“你上个月刚回宫一回,我便听说沛国公夫妇对你多有言语,话里话外便是你娇蛮了些,新婚燕尔的却不跟驸马多相处.......欣儿,如今你没有自己的公主府,哪怕你是公主,在沛国公府里也少不得束手束脚,还是该谨慎一些才好啊。” 萧欣阳捏紧了袖子,恨意爬上她的面庞,她恨道:“寻常女儿家就算嫁人了,回趟娘家也不过是平常事。我贵为公主,回宫一趟却要遭他们非议.......他们是谁,也有胆子来管我?我身为一国公主的尊严被置于何处?母亲,父皇在哪?女儿t要去找父皇说清,沛国公一家到底是什么嘴脸!” “不可,万万不可!” 怡嫔一把揽住女儿,强硬地将她带回寝宫里,喝退下人关闭门窗后,才将女儿哄卧到塌上,赶紧劝道:“你已下嫁到沛国公府,公主也是女人,已然也是半个任家人了!从此荣辱与共,兴衰皆是一体!你若是惹怒了沛国公他们,你这日子也难过啊!” “母亲说得是什么糊涂话!我可是公主,公主!为何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萧欣阳愤然起身,“他们沛国公一家看重我的公主身份,却丝毫不尊重我!这口气我早已忍不下去了!我就不信父皇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糟践!” “糟践你的是你自己!”怡嫔一把将女儿扯回卧榻上,指着尚不知错的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当初不就是你自己要糟践自己强迫卓煜吗!成功也就罢了,我陪你豁出这张老脸就是!偏偏......偏偏就被抓个现行!你知不知道,我去寿安宫接你时,我有多丢脸啊!” 萧欣阳回想起被禁闭在寿安宫那段时日,她跟中邪一般滔滔不绝的对端太后说那些要带进坟墓里的话,接着被送去苦修,禁食禁水,每日都要用刺骨的冷水净身.......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会成为南盛史上第一个被饿死冷死的公主,好不容易迎来了曙光,她却被嫁给了根本不认识的沛国公嫡次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病秧子,一个甚至不能....... 萧欣阳打了个冷颤,她抓住怡嫔的手臂,含着眼泪哀求道:“母亲,他们对我真的不好,那任锦勤视我于无物,甚至当我的面跟他的通房卿卿我我,沛国公夫妇却从不责怪,只要求我息事宁人,我稍有不从就加以威胁.......我是公主啊母亲!他们怎可以这样对我!” 怡嫔怒道:“你在意你的公主身份,为何当初要做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情!你以为只有你得到惩罚吗?我在这后宫里的日子就好过了吗?我进宫数十年,熬了大半辈子的位份,如今无宠无爱......好不容易养育成人唯一能指望的女儿,居然、居然这么愚蠢!” 皇上的指责,端太后的冷眼,其他嫔妃的耻笑.......她被褫夺的妃位,以及那不可能再拥有的恩宠。 女儿挖下的深坑让她意识到,她几乎已无法在这深宫翻身了。 需要公主增加家族荣光的沛国公,是她倾尽心血,好不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