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个被珠宝盖住的薄木盒,陈筱艾一打开一看,几十张白纸黑字,还有手指画押,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门口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响,瑚妈妈尖利的声音传来:“快下去帮忙搬东西!乔世子都快把玉珍阁搬来了,没眼色的东西,都快下去帮忙!” 瑚妈妈脚步匆匆,爬了四层楼梯已经让她气喘吁吁,她推开书房门,让开些许,后头跟进来一个男人,男人约莫四十岁,蓄着胡须,背着手闲庭信步,看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怕人瞧见。”瑚妈妈说着将房门关上。 “放心吧,楼下热闹成这样,没人发现我的。”男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信封,递给脸色不太好的瑚妈妈。 瑚妈妈不愿意接,惊讶道:“前面几个这才送过去几天呀!怎么都没了吗?” “就没了两个。”男人将信封塞进瑚妈妈胸口里,“上次送过去那几个不错,很合我家老爷胃口,正疼爱呢,下一批可以缓一点。” “什么叫就没了两个,上次送过去那几个我可是千挑万选的!老爷要求那么高,我找来那几个可不容易!” “你急什么,你手里不是还有一批新的吗?”男人说着从桌上摸下一盘瓜子,悠哉悠哉地磕起来。 瑚妈妈没好气道:“都是姿色平平,也没什么天赋,我正愁呢!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前不久带出门还给逃跑了,真是气死妈妈我了!” 男人一弹瓜壳,笑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不是了,现在女娃儿都精的很。剩下那几个你得好好教着,别拿什么歪瓜裂枣来敷衍老爷,不然仔细你的皮。” 瑚妈妈悻悻道:“妈妈我知道了!死了的那两个呢?你拉过来没有?” “老样子,放你后院柴房了。死了大概有两天了,叫人送去下院的时候注意点。” “我的老天,死两天了你才拉过来?” “怕什么,现在天气冷了,也不怕有气味儿。” “哎哟你别说这些了.......”瑚妈妈一脸嫌弃,推着男人出门,“莹莹留了房给你呢,快些去吧!晚上还有人来找她呢。” “哎你这老货,不是说把莹莹整晚留给我吗.......” “快走吧你!” 赶走男人,瑚妈妈捏着信封松了一口气,她将信封里的一叠银票取出来,仔细数了数后顿时眉开眼笑,哼着歌来到书架前,将银票仔仔细细地塞进夹层处,理了理衣裙后才推门离开了。 藏在书架后的陈筱艾又等了一会,没听到声响后才爬了出来,看着书架夹层拧了拧眉头。 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得去下院一趟。 楼下宴会已经举办的如火如荼,瑚妈妈被姑娘们推上舞台,她用猩红的指甲捂着发髻上的珠翠玉簪,与男人们谈笑风生,举着酒杯笑得前仰后合。 陈筱艾冷眼看了一会,转头朝后院走去。 后院柴房大开,后门处停了一辆蓝布马车,年过花甲的老伯正将裹着草席的尸体搬上车子。 陈筱艾趁老伯弯腰解绳,快速爬进马车里,所幸老伯已经将东西搬完,坐上车驾后开始赶路。 以陈筱艾的经验来看,下院一般不会离花街太远。老伯专心赶路,一个时辰后到了城西靠山处,这里同样有几条破落的巷子集合在一处,但又算不上贫民区,更多的是劳作的农户,还有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过。 来到一处还算齐整的院落前,一个身着旧裙的女人不愿意靠近马车,只简单和老伯打了个招呼便到门前招呼过往男人,她和花街里那些耀眼夺目的年轻姑娘们不同,因为年老色衰或是身患疾病,只能到下院这种地方来,勉强接客度日。 老伯驾车来到后院,陈筱艾见四处无人,跳下马车躲在暗处。 老伯将车停在一口盖着木板的古井边,下来伸伸懒腰后,背着尸体来到古井前,左右张望后,将尸体投进古井里。 陈筱艾皱着眉头,看着老伯将两具尸体投下古井,便在马车边上抽起了烟。 “六伯,您又来啦?”一名女子磕磕绊绊的走出来,头发凌乱衣不蔽体,却在嘴唇上点了鲜红的胭脂,陈筱艾注意到她露出来的大腿上长了不少水泡,这是个得病后被送来下院的女人。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