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许多的浓密金发里,鼻尖被室内暖炉熏得湿热,火光在他雪白的脸上微微摇晃出阴暗的影,衬得他那双大而圆的兔眼宛如映衬了一抹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水,这双天真的眼珠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目光。 十指细细地摸着玻璃,起初被冰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却又食髓知味,觉得好玩了,慢慢地,用指腹从上而下往下抹着冰水,笑着看这些水流往下蜿蜒流淌,像是一条一条白色的蛇滴落在他脚边。 保姆站在角落,她安静看着这个孩子般的、快要成为母亲的男孩儿在玩玻璃上的雪水,她笑吟吟的,觉得人长得漂亮,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她看了一会就要去做晚饭,结果转身上楼时余光忽然被什么东西渗了一下,像是什么人在死死盯着她。 她吓得回头,看到男孩儿左边那个暖炉最顶端的墙壁上悬挂一颗制作精美的黑山羊的头颅,黑山羊的羊角长而尖锐,一双狭长的眼珠吸入了男孩儿的金色头发的光亮,恍惚间,像是有一只沉睡多年的恶魔苏醒了。 她后颈蓦地一凉,一张年迈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双腿发软地再瞧过去,黑山羊的眼珠依旧死气沉沉,分明是个艺术品摆件。 她又看着那个男孩儿。 男孩儿背对她,对此皆不知情地坐在沙发上玩手上沾到的雪水,像是觉得很好玩,小小的足尖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晃了晃,纤细的小腿往上是一条刚遮住大腿的白色裙子,他孕期一直是穿裙子的,男孩子穿的衬衫短裤对他来说非常不舒服,甚至蹭得大腿疼,没办法才穿了女孩子的裙子,是吊带裙,胸口处做了一点特殊设计,那里的布料很宽松,也光滑到没有一丝摩擦感,这样他的胸口不会因为孕期涨|奶而不适,可也是有缺点的,只要他微微俯身,胸部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里照顾这个男孩儿有半年了,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像是一个隐晦的秘密,只有盛先生知晓。 这个男孩儿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着很好的教养,平日里与她讲话都用敬语,举手投足也有股贵族仪态,像是从小被养得矜持,很可爱很乖巧,穿裙子时也从来不□□坐,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总温温柔柔地并起来,连腿|间|缝隙都有一股引人窥探、却又纯洁至极的腼腆。 这个男孩儿从来不会让人产生畏惧或是惊|悚的不适,像是被神明庇佑的降临人间的最无邪最可怜的天使似的。 可保姆捂住还陷入惊恐的心口,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上楼前神神叨叨看了一眼那个黑山羊的头颅,觉得还是这个头长得太吓人。 她寻思等盛先生回来了,要不跟盛先生说说,把这个摆件丢了吧,别说她都吓一跳,那个男孩儿胆子那么小,要是哪天跟她今天一样被这么一吓,怕后果不堪设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