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神无主来不及拿上钥匙,也来不及穿拖鞋,就湿淋淋地穿着白色吊带裙光着脚往外冲! 求救! 他要求救! 这个小区住了那么多人,总有人会救他吧?会、会的……吗? 观泠的眼里满是泪水,他什么也看不清,凭着可怜的直觉一直跑,扭伤的脚踝逐渐滚烫起来,起初并不疼的滋味愈演愈烈,在火烧的绝望里快要自下而上将他吞噬。 他得活……他不能害怕……跑!继续跑……观泠……不害怕…… 他住的出租屋在这一层的最尽头,他推门而出的时候用了吃奶的力气,门板本就脆弱不堪,被他吓得失控地狠狠往外推了一把猛地撞在走廊尽头那个脏兮兮的墙面又反弹回来,做工粗糙的锋利木门边缘朝观泠的肩膀撞过来时简直像是一把古时候用来斩首犯人的浇了烈酒的可怕大刀,他煞白着一张脸,在木门快要刮到自己的前一秒在他曾经经常练舞练就的迅速反应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避开又拼命在走廊奔跑的。 走廊那零散挂在天花板的灯泡也许十几年前就因电线老化坏掉了,也没有工人来修,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走廊究竟有多长,尽头能不能看见雨夜湿寒里那轮月色。 身后传来男人步伐愤怒的追赶声,“婊子!你敢跑!妈的竟然还敢伤老子!老子要是抓住你了……妈的、妈的、烂货装什么纯!你继续跑啊,别以为这儿黑老子就找不到你,老子一会抓到你了非把你按在地上直接干|死!” 观泠双耳轰鸣,他不敢回头,不敢停下,他在身后男人死追不放的谩骂声里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的双腿跑得发软,脚踝都已经没了知觉,他在黑漆漆的狭窄沉闷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如无头苍蝇般跑着,他摸着黑凭着手感一边摸着墙一边往前跑,摸到突起的微刺的像是木门的东西他就焦急地敲三下。 没有、没有人! 一扇一扇门敲过去,却没有人给他开门!不对、不是没人给他开门……而是!而是根本没有人,每一扇劣质的门与墙壁的贴合处并不严密,如果门内有光,那么在门外求救的观泠一定可以透过门的缝隙看到的啊……可是每一扇都没有…… 这一层……没有人住。 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了…… 观泠一瞬间愣在原地,瘦弱的躯体倏地被绝望吞没,他在身后越发逼近的男人沉重如厉鬼的脚步声里摸到了最后一扇门,观泠的出租屋在另一个尽头,这个出租屋,在另一个尽头,遥遥相隔,意味着观泠已经逃到了尽头,他无路可退,他只有这最后一个希望了,可是……没有人,敲了门,没有人回应。 死寂里他心脏骤停。 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