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商议,父母做主,是有此事吧?” 孟蝶颔首:“不错,除非特殊情况,通常都是奴仆自己商议好然后到主人那边回一句也便罢了。” 耿御史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孟蝶承认这一点就好:“既是如此,女孩儿父母为她先说婚事并无不妥,她却一口否定,未免张狂了些。” 孟蝶笑看耿御史:“只是拒婚便是张狂?这也太好笑了些,难不成父母让女孩儿嫁给行将就木之人,女孩儿也不能拒婚?又或者让女孩儿嫁给暴虐每日打人的人也不能拒婚?耿御史就没问问那对儿夫妻要将她许给何人?” 耿御史面上明显一顿,静默一下含糊道:“父母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便是卖儿卖女的大多也是遭了天灾横祸无奈为之。” 孟蝶脸上的笑容直接变成了讥讽:“这么说来,妓馆里三五岁的幼女都是她们天生下贱,强硬要求父母将她们卖入妓馆的。又或者耿御史忘了同僚张御史当年与我辩驳的案子了,那女子的兄长敢将她许给家暴的歹人是没她父母同意吗?看来耿御史对底层有些刁民不熟悉啊,想来是未曾到底层走一走!” 得!话题又绕回何不食肉糜了。 皇帝的目光宛如钢针般落在耿御史身上,耿御史鬓角额头冒出一颗颗细碎的汗珠:“我自是问了女孩儿为何拒婚,她父母说她嫌弃男仆无事时会赌两把。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成亲之后他要照顾妻儿自然不会再去赌钱。” 孟蝶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得体浅笑:“那要是继续赌钱呢?这终究是女孩儿家一辈子的事情。” 耿御史理直气壮道:“有了妻儿,长辈自然会严加管教,他必然不会再赌。” 孟蝶又笑了,笑得不太得体,主要是笑容太大了,不过她长的本就清雅,哪怕笑容弧度比较大,与时下笑不露齿的规矩不同,瞧着也并不突兀,反而有一种菊兰盛放之态:“耿御史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可发一笑,有了妻儿便不会再赌,这么说来京中大大小小赌坊里的赌客都是小孩子喽。” 耿御史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孟蝶:“还以当年张御史那件事为例,那个女孩儿的兄长不但早已娶妻,儿子都有了,他怎么还赌?莫不是返老还童了?我就说耿御史应该多下去走走,平日里多去各处看一看瞧一瞧的,免得什么都不清楚贻笑大方。” 黄豆粒大的汗珠子从耿御史额头颗颗滴落,很快就濡湿了脖颈处的衣衫。 孟蝶不依不饶:“长辈严加管教必然不会再赌,看来耿御史对于规劝赌博之人很有信心,不若这样,耿御史将女儿嫁给沉迷赌博之人,若是能将其管束也算是行了一桩善事。” “不但是女儿,侄女儿外甥女妹妹表妹的都可以,多规劝一个陷入歧途之人耿御史也积一份阴德。我们也就以十年为期,耿御史若是做到了,十年之后我必然敲锣打鼓通知满京城的人,我亲自到府上登门道歉,并且为耿御史开碑立传记录此等善行。御史觉得如何?” 耿御史喃喃说不出半个字。 孟蝶直接冷笑出声:“怎么不言语了?若是不答应可真是应了那句市井之言,站着说话不腰疼,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耿御史汗如雨下两股战战,眼前阵阵发黑,他实在不懂孟蝶怎么依旧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回答。 大易朝不禁赌博,只禁官员赌博,甚至于只禁有实职的人赌博,比如九门提督,这是实职,坚决不允许赌博,比如勇毅侯,他只有一个爵位,没有实际职位,他可以赌博。太祖初定律法时认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闲来无事玩两把无碍,也是因为如此,京城才有诸多合法赌坊。 耿御史以为孟蝶会咬住赌博是恶习这件事来说,她这么说他就可以隐晦说她驳斥太祖,毕竟小赌怡情,这算什么恶习?在参孟蝶之前他也不是一点儿功课没做,他知道孟蝶骂人厉害,也是准备了又准备,更知道勇毅侯府最近撵了不少赌博的下人出来,结果…… 见对方完全说不出话,孟蝶继续输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闲暇无事大家都会玩玩叶子牌投壶等玩意儿,可一个仆人竟然到赌坊赌钱,这样的品性岂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拒绝有何不可?”接着孟蝶突兀的话锋一转:“耿御史还参我官商勾结,不知这又是从何说起,还望耿御史为我解惑。” 耿御史这会儿心如死灰,官商勾结本就是牵强附会,他精心准备的铺张浪费被孟蝶一通乱拳打得溃不成军,官商勾结根本参不倒她。 心中有数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去岁你将面包方子卖于商人牟利,今年我又听闻你想将奶油蛋糕方子卖于商人牟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