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弱一边铺床,一边似是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顾屿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低声笑道:“那故事,王公子不是和丫鬟在一起了吗?” 陈若弱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她当时没怎么听懂,刚才忽然琢磨了一下,那结局明面上是在一起了,可最后一段话,那哪里是在一起了,分明就是……坏得不能再坏的结局。 顾屿见她生气了,连忙抱住了她,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早知道不给你念最后一句,是我的错。” 第五十七章 信封 温言软语冲淡了悲惨的话本结局,陈若弱瘪了瘪嘴,倒是回过了神,推顾屿去榻上,这会儿天都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过了时辰早起该头疼了。 顾屿坐在床沿更衣,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还有闲工夫时不时抬头,看陈若弱坐在梳妆镜前卸首饰,妇人首饰无非就是几样来回,顶多每日里搭配不一样,有些东西摆在盒子里好看,戴到人身上就不那么漂亮了,陈若弱常戴的他都见过。 刚才在灯会上买的红宝石硬度很好,一番折腾也没磕坏什么地方,陈若弱对着最近的烛光看了看,一线灯火映照吓,红宝石透着雍容的光亮,就像是天上的红霞,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觉得一百两银子肯定是买值了的,西域的东西卖到大宁来,一向都折价,没想太多,把两颗红宝石归拢到了梳妆盒底下的单层小隔间里。 “这宝石好归好,可惜就是大了点,做成耳环坠耳朵,做对钗又挑式样,式样要是差了,戴着平白老了几岁似的,而且现在谁还戴对钗,都是单钗搭的。” 明明是带着些发愁的语气说的话,可看她样子,倒不像是不喜欢,顾屿掀开外侧的被褥,闻言就笑了,“放着吧,等明天,给你描个式样。” 陈若弱有些惊奇地半转过身看向顾屿,“你还会画画?” 顾屿挑了一下眉头,竟然也就这么披衣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取了陈若弱的一支眉笔,内间里没有纸,他噙着笑,拉过陈若弱的手,在她玉白的手腕上细细描了几笔。 眉笔偏硬,笔迹倒是很清晰,顾屿下笔的动作也很轻,陈若弱不觉得疼,就是有点痒,不过她忍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在自己手腕上逐渐成形的花钗图,明明只是单黛色,却绘出了一副光彩夺人的画面。 靠近手掌的腕部先落了几点桃花苞,随后就是一朵一朵姿态各异的桃花绽放开去,正中两朵正盛放的桃花,正好可以镶嵌进两颗红宝石,钗身极为巧妙地错落开,就像一根桃花枝,尾端延伸,似是被人攀折后的尖锐棱角。 顾屿画得认真,但终究不过是一支钗的式样,不多时就放下了眉笔,陈若弱忍不住赞叹道:“得亏你生在公侯家,不然真是要逼死做首饰的匠人了。” “只是个草图,钗身架构也有讲究,里面镂空藏金线的位置还没想好,真正的匠人能做的比我好多了,只是要花些心思。”顾屿揉了揉陈若弱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 陈若弱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慌慌的,可是又移不开视线,只能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好,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案子办呢,别熬坏身子。” 顾屿含笑看她急慌慌地去洗漱,末了,替她把首饰盒放好,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几只玉镯上,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道:“少的那只,尚家给送回来了,来淮南赶得急,忘了给你,等回京城记得提醒我。” 陈若弱刚洗漱完,就听见这话,刚点了一下头就反应过来了,“尚家?是你表妹的那个尚家?这镯子……” 她说着,忽然有些心虚起来了,那天她也是气得失了体统,顾峻虽然不是个姑娘家,可也是有清誉名声的,顾家又是那么个门风,娶进门就是定了一辈子的事,要是他和那个尚家姑娘两情相悦也就算了,可显然是那尚家姑娘不满家里定的婚事,想找个脑子笨的赖上,她会给好脸色就怪了。 她话说得过了,但凡有点傲气的都得冒火,拉扯中掉了一个镯子也属正常,她没有要也是为了最后保全一下尚家姑娘的脸面,没想到她还能给送回来。 顾屿嗯了一声,却没有再往底下说的意思了,他把手里的首饰盒盖上,放到梳妆镜前,陈若弱也就不问了,换了衣裳,拉着顾屿到床榻上,两人一同睡下。 昨日才判的案子,顾屿让人连夜就派了快马报上京城,隔日才是审徐府管家,顾屿看上去显然是想从这个案子刨根问底,带出徐景年这条大鱼来,治他一个贪赃枉法之罪,连周仁也是这么想的。 摸清楚了顾屿的打算,周仁的心里就有底了,他在扬州认识的人不多,但好在有父辈的一层关系在,所谓相府门生,整个淮南道的官员,至少有十分之三都得和他称兄道弟,更亲近一些的门客也有,只是他性子一向谨慎,事情也不是他主管,不到最后,他是打定主意不掀底牌的。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顾屿再次开堂审案的时候,问话就容易得多了,徐府的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