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陈若弱盯着顾屿看了半天,终于动了,她屏着呼吸,慢慢地挪动身体,直到小腿靠上了顾屿的被褥,顿时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儿,见顾屿没什么反应的样子,陈若弱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身上,如此两三次,她抱住了顾屿。 顾屿才睡下不久,被抱住之后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习惯性地侧了侧身子,让陈若弱抱得更加舒服一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陈若弱满脸羞红地闭紧了双眼,拼命地说服自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如雷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去。 夏日夜短,两人才睡下不久,外间的天光就渐渐明朗了起来,镇国公府每日晨起都有时辰规定,闻墨和喜鹊睡得沉了,一时都没醒,还是外头李嬷嬷带着人过来,小心地敲了敲门。 李嬷嬷是听霜远的管事,又是顾峻的乳母,平时进出并没有这么恭敬,大多是表面工夫,顾屿也并不计较,只是前日陈若弱刚在府里立了威,那些被押走的管事还不知道什么结果,李嬷嬷的胆子自然小了许多,这会儿连喜鹊都不敢得罪,只是低声斥了闻墨几句,让她去叫起。 顾屿听见动静,已经醒了,只是陈若弱还抱着他呼呼大睡,连闻墨和喜鹊进来的动静都吵不醒她。 喜鹊知道陈若弱的性子,轻轻地在她耳边叫道:“小姐,小姐,再不起赶不上东街的馄饨了!” 陈若弱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细缝,喜鹊再接再厉,“再炸两根香喷喷的油条,配着豆浆吃。” 似乎闻见了油条的香气,陈若弱抽了抽鼻子,用带着鼻音的语气撒娇似的说道:“馄饨吃一半就够了啊,油条一根,豆浆要半碗,多了吃不下的……” 喜鹊偷眼看了看顾屿,虽然有些丢人,不过陈若弱听了这话,却是真的乖乖坐直了身子,任由喜鹊取了干净的新衣,快手快脚地替她穿上。 陈若弱半闭着眼睛,目光不知怎地落到了桌上,两张交叠在一起的宣纸,上头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一行,排列的规律有点像前日她让闻墨记的管事名字,可字都不同,大约是别人的名字。 顾屿见闻墨似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瞥了她一眼,闻墨顿时缩了脑袋,他伸手将桌上的纸拿了起来,叠了四叠,一起对折,然后放进了里衣的袖袋里。 就这么一会儿磨蹭的工夫,顾屿已经洗漱干净,闻墨垂着眸子给他整理冠带,昨日的衣裳素朴,今日要去王府,李嬷嬷让人取了件鹤青云绣的外袍给顾屿换上,又罩一层纱衣。 洗漱到一半,陈若弱也清醒了,打了一个哈欠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宁远将军府了,她迅速地朝顾屿看去,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之色,反倒是对她笑了笑,神色温柔缱绻,顿时心里有了底,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梳妆镜前。 她没上过几次妆,如今夏日,更无法浓妆艳抹,翠莺手巧些,喜鹊把翠莺叫了来,陈若弱比划了一下,翠莺愣了愣,点点头,给她描了一个淡妆,梳了那日顾屿梳的发式。喜鹊翠莺她们两个看陈若弱是看久了的,这会儿倒不觉得有什么,李嬷嬷几次张口,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陈若弱把脸转过来,正对着顾屿,她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问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顾屿端详了一下,眉头蹙起,摇了摇头,“眉一浓一淡,眼一大一小,纵是玉貌天颜,也不能掩盖此间瑕疵。” 陈若弱看向翠莺,翠莺吐了吐舌头,替她描了带着胎记的半张脸的眉眼,匀了脂粉,果然见顾屿点了点头。 喜鹊和翠莺不知道陈若弱的用意,只当她是开了个玩笑,陈若弱却悄悄地按了按心口,梦里有一回,顾公子也是这么说的,她说顾公子嫌她,顾公子却一脸正色,说她生得美,但他不能昧着良心说那妆也美。 顾公子……当真是顾公子,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旁人。 她的嘴角微微地上翘了起来,像是一早上莫名的好心情,顾屿看着,也跟着弯了弯眸子,神色温柔。 瑞王府离镇国公府不远,用过早膳之后,两人就上了车驾,行不到一刻钟,车驾在瑞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昨日递了拜帖,今日再上门,就是意味着正式的拜见,瑞王府的周管家一早就开了正门等着,下车驾的时候,陈若弱给自己鼓了鼓气,但仍旧十分紧张,顾屿伸手扶她,语气轻缓道:“不必担心,这次只是接二妹回府罢了。” 陈若弱有些不解,但还是伸手握住了顾屿的手臂,正好摸见他袖口叠好的宣纸,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更加奇怪了。 顾屿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弯了弯嘴角,扶稳了陈若弱,然后微微垂眸移开一步,喜鹊和翠莺已经被教了不少规矩,上前侍立在了陈若弱身后。 周管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