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书怀里跃下,一下窜回了窝里。 卧室门半开着,亲密的合照透过门缝,清晰映入陈予书眼底。 从起初的羞耻,后来看习惯了,倒咂出了更多甜味儿来。 然而,现在,陈予书却呼吸一窒,紧张地盯着同样看向卧室的陈母。 陈母的视线顿了一秒,却没在上面停留,而是平平移过去,继续打量客厅的其他布景。 头上似乎悬了一把锋利的巨剑,陈予书时刻警惕着,身子几乎绷成了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陈母没有多看,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脸上呈现出一种茫然的僵死状态。 陈予书心里惴惴,不安地坐在她对面。 相顾无言。 表面平静和睦,内里暗流汹涌,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 闷热压迫。 陆微眼观鼻鼻观心,已然猜到了大概,她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放在陈母面前。 脑中开始飞快思考起来,等会儿要如何说服陈母,但一时之间,零碎的思绪里,没有太多像样的理由。 在这个同性恋不被大众接受、不被法律认同的国度里,很少有父母会愿意去接纳这种与普世价值格格不入的怪异。 甚至更多的人会认为这是一种病态扭曲。 就算有科学的论证,但在这种默认的体系下,解释,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她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不过是她爱陈予书,她会对她很好,比所有人都好。 仅此而已。 微不足道、单薄脆弱,但这似乎也成为了她中流砥柱的力量,因为她相信,她无比相信,没有人会比她更喜欢陈予书,也没有人会做到她许下的承诺。 她只有一颗心,一双手,左边是感情,右边是生活。 无论是天上月,还是檐上尘,她都可以努力去够,亲自去扫。 她深知,陈予书此般人,永远不缺优秀美好的人奔赴,但也永远不会有人像她这般,永远不会。 最初彷徨茫然的眼神开始溢出点点坚定,足以将心中之念宣告出去。 然而,她和陈予书都没等来陈母的斥责指摘,反而只是说了三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这房子看着确实不错。陈母连连点头,动作显得有些呆板,那、那这样,我就、就走了。 陈母搓搓手,说着,有些急切地挎上包,迈向门边,脚步倏然加快。 显然已经压抑到了即将溃败的边际。 你有住的地方吗?我送你吧。陈予书连忙起身,跟上前问。 陈母仿佛没听到一般,直愣愣地往门口走去,如同丢了魂魄的游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