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缠着我爹去买荷花酥,每次爹给我买一盒荷花酥,就足够我高兴好几天的,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就是叫菱角的那个,总说我画荷花酥最好看,比真的荷花都好看……这么多年了,那菱角只怕也做了祖母了吧?” 想起余杭老家的事,夫妻俩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宗大人看着荷花酥,也是神情复杂。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李韬能送我这盒荷花酥,当真是有心了。” 若是寻常的糕点也就罢了,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送他荷花酥,这不是夸他如莲花般高洁儒雅,如君子般卓然不群嘛,这份荷花酥着实是送到了宗大人心里去了。 宗余氏忽然回过神来,急急说道:“老爷,下次你再见到李韬,记得问问他这荷花酥是从哪儿买的?是何人做的?” 这荷花酥是余杭特产,应该是余杭的人才会做。 而且知道了哪里卖荷花酥,他们什么时候想吃,就可以自己去买了! 宗大人也难得地来了兴致,忙说道:“那是自然,若那家是卖糕点的,定不会只有这一种荷花酥,说不准还有其他的吃食呢!” 能在京城吃到余杭老家的味道,真是让人万分期待啊! 三条胡同没了官差的搜查审问,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梁付氏隔着大门听了两三天,确定外头已经没事了,这才准备出门。 再不出门,家里连柴火和食水都没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要饿死了。 梁付氏拉开门缝,小心地向外看了看。 清晨的胡同像往日一样宁静,邻居家房顶飘着淡淡的炊烟,显然在生火做早饭了。 梁付氏闻到人家传出来的阵阵食物香味,不由得咽了几下口水。 哼,什么好东西,等会她要买肉,买鱼,买鸡蛋,做各种好吃的,馋死他们! 梁付氏这么想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一脚下去,她就踩在一坨滑溜溜粘腻腻的东西上,脚下不稳,立刻摔了个四仰八叉。 待闻到身上那臭烘烘的味道,她顿时恶心得差点儿吐出来。 “哪个杀千刀,缺大德的,拉在我家门口——”她才喊了一声,就赶紧闭上了嘴。 是梁坤告诉她的,前几天官差把三条胡同搜了个遍,单单没搜他家,叫梁付氏出门当心些,别被人问了话再露出马脚。 梁付氏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她可是秀才公的娘,这些穷哈哈的老百姓谁敢招惹她? 可是听说张家被扣了嫁妆,张婆子都要找官差拼命了,她又心虚起来。 那些穷鬼光脚不怕穿鞋的,连指挥使大人都敢去惹,更何况是他们梁家?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躲几天避避风头。 可是这几天家里没开门,估计是被人当做没人住的宅子了,竟然在他家门口弄了这么一坨,让她一出门就踩上,真是恶心死了! 梁付氏怕骂出人来,看见自己几天没出门问起来,更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一身臭烘烘的模样,气得回屋洗澡去了。 忙活半天,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再换上新衣裳,她才觉得心里好过些。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早就饿得前胸膛贴后脊梁了。 想着梁鹏和梁坤也马上就要起来吃饭,她赶紧出去把门外的脏污冲洗干净,这才直奔南街。 南街的早市像往常一样繁华热闹,各种卖菜卖肉的小摊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大声地兜揽着生意。 只是看到梁付氏的身影,这些人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闭口不言。 梁付氏一心想着赶紧买完菜回去做饭,压根没有注意到街上人们看她的目光。 她直奔肉摊,一眼就看中了一块五花肉。 “这块肉我要了!” 听到这一声,正低头切肉的摊贩立刻答应道:“好嘞——” 刚说了两个字,小贩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人是梁付氏,满脸笑容立刻消失殆尽。 “不卖!”小贩把那块肉拽回来,砰地丢到一边。 “凭啥不卖?”梁付氏立马嚷了起来。 小贩大声说道:“不卖就是不卖,哪儿那么多废话!” 梁付氏见他手拎尖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胆气不禁弱了几分。 “那、那块儿呢?我买那块肉总行了吧?”梁付氏又指向一块猪瘦肉。 “不卖不卖,骨头都不卖你,快走!” 小贩不耐烦了,拿起几块大骨头,叮叮咣咣地剁了起来,再也不看梁付氏一眼。 梁付氏又是纳闷又是生气,转过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有钱都不挣,活该杀一辈子猪!” 她又走到一个肉摊前,还没说话,那小贩直接拿块大布,把摊子上的肉全都盖起来了。 “不卖你,快走!”这个小贩一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连连摆手赶她走。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