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何怀仁还是长公主所求,都是能推则推,不能推便将烫手山芋上交给内阁,由内阁做决定。 正因为户部尚书表现得完全中立,何怀仁也好,长公主也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安安稳稳继续担任了户部尚书一职,哪方都没找过他的麻烦,不过两边都从未停下过拉拢之举。 这么看来,剩下的唯有一个不起眼的工部完全算是长公主的势力,毕竟工部尚书就是长公主的驸马安淮闻,不过,那也是因为工部本就是六部中最不得重用的,不论是何怀仁,还是太后,原本都没将工部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现在给了他们当头一棒的,偏偏就是这平日里几乎不招人眼的工部,而等他们开始重视工部时,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太后敛起眉,脑中思绪翻转,“工部这么多年从无建树,此次红衣大炮定然与那个时常出入工部兵仗局的读书人有关,既然工部这条路走不通,不若从他下手,区区一个读书人,难道还能躲得过我们的探查吗?” 何怀仁叹息一声,“太后娘娘以为我没想过吗?可自从红衣大炮亮相以后,那读书人就一直待在会馆中,从没出过门,这几日连那会馆大街都有人手守着,顾绍嘉怕是早就防着我们了。” 太后不愿放弃,“父亲去查过那人吗?” 何怀仁捋了捋胡须,“现在还只知此人乃是安平省通州府的一名举子,还是安平省乡试的解元,在文人中的名气还不小,曾被盛大家看中,欲要收之为徒,最后却拒绝此番奇缘的便是此人了,只看此事便知其乃是坚忍质直之人,不是我们三言两语便能撬动的。” 太后是知道盛大家的,可此事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那这谢景行又是如何与顾绍嘉有所牵扯的?” 听得这般久,晟王此时终于插了一句嘴,“母后,这还用说吗?谢景行可是安平省的人,几年前安平省三省税收翻倍之后,顾绍嘉可是借着天下商行在安平省三省中收割了不少民心。” 此次他的话并没招到何怀仁的反驳,反而赞同道:“我猜也是。”可税收翻倍之事,当时是他们三人都同意的,哪里能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居然会在几年后的现在造成如此局面呢。 悔也无用,当务之急是要将红衣大炮的制作方式拿到手,如此利器,可不能只让顾绍嘉独享。 怀瑾握瑜之行,若是由自己做出来,那才是志得意满,可若是落在敌方手中,便只能想方设法破坏,若不能毁掉,无论如何也得分一杯羹。 何怀仁眼神一暗,看见太后眸色深沉的模样,晟王也在一旁满脸焦急,定了定神,安慰道:“就算此时我们暂时落于下风,可只要太后娘娘将后宫把管好,泰安帝没有子嗣,我们便是稳坐钓鱼台,这红衣大炮,说不定啊,顾绍嘉他们反是为晟王殿下做了嫁衣。” 太后闻言神色稍缓,才勉强没有慌了阵脚。 晟王却没有他们的定力,才有今日来乾清宫找泰安帝之行。 外祖父和太后娘娘总是安抚他,说泰安帝无后,为了延续大炎朝国祚,泰安帝早晚会立他为皇太弟,就算顾绍嘉现在蹦达得欢,泰安帝也是不可能立长公主之子为太子的,就算泰安帝想这般做,宗室和孔起元也不会同意。 让他要沉着冷静,可他等不及了。 他已经被这个无用的皇兄压在底下二十来年,做皇太弟哪有做皇帝舒坦! 晟王回过神,泰安帝还在与他言说书中内容,他却猛地站起身,讪笑道:“皇兄,臣弟想起府中还有些事,就不陪皇兄看书了,今日先且离开,待日后再来。” 连借口都懒得找,甚至等不及泰安帝回话,便大步离开了。 看他走出了乾清宫,魏总管几乎是跑着过去将窗打开,又抄起桌上的茶壶跑到香炉旁,将壶中茶水一股脑全部倒进去,将香扑灭。 香炉中飘出的渺渺白烟立即散去,房中的青木香味也立即散去不少,不过片刻便散了个干净。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