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是到的晚的,这些新科举子早早前来都是想在明州府知府大人关相旬和主考官舒方海、包忆安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虽已中举,可想要考中进士或同进士,除了一些惊才绝艳之辈,可不容易。 而知府是正四品官,虽是地方长官,可若是在地方上做得好,是极有可能升官入京城的,而舒方海和包忆安本来就是京官,若是能被他们看中得个好印象,或是被他们提点几句,日后的路定然会轻松一些。 谢景行刚一下马车,不论是聚在一起说话的,还是负手独自一人站于一旁的,都看向了他。 无论心中何种心思,是羡慕、妒忌,还是敬佩,都对他露出了笑容。 谢景行一概回以笑容,幸亏他本就时常带笑,不然若是同萧南寻和寇准规平日那样常板着张脸,今日他还得在房中事先练习如何微笑才能出门。 谢景行文诗双绝,而挂在茶舍中的那首诗更是他亲笔所书,这里的人没几个没去瞧过,那首诗早被茶社老板挂在了茶社中最显眼的位置,那字铁画金钩,也非一般人能写出。 今日鹿鸣宴若是让谢景行作诗写文,或者提笔写字,那风头可全被他抢去了,他们还怎么得到大人们的青睐。 不少有些小心思的便三五成群聚在一处,最后不知他们怎么商量的,等谢景行进了鼎尚楼,寻了一处座位同寇准规几人坐下后,他们就故意坐在了谢景行几人之前,准备等关相旬或舒方海、包忆安将视线投向谢景行时,他们就先主动站起来吟诗、作文岔开话题,不给谢景行表现的机会。 他们这么多人,一场宴会也不过两个时辰,都害怕自己没有时间表现呢,反正到时关相旬和舒方海、包忆安将视线投过来,他们坐在谢景行之前,顺理成章地将视线当做是看向自己的,也不是那般刻意。 鹿鸣宴并没有规定位置,自己想坐哪儿便坐哪儿。 谢景行憋了他们一眼,并未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察觉这几人的心思。 又过了半个时辰,关相旬和舒方海、包忆安以及外联官和贡院中有头有脸的一些场官们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位在半夜被动静吸引到谢景行号舍,差点踩到谢景行试卷的监临官在路过谢景行时,无意间瞥见谢景行同寇准规说话时的侧脸,眼尾忍不住抽了抽,一看到谢景行,他就回想起那晚上他心中的满腔复杂,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是本次乡试解元。 正榜出榜时,他得知第一名解元出自天字零一号房学子时的不可置信还历历在目,谢景行只顾食物不顾试卷,还同一只老鼠拔河时的不靠谱,以及在定榜后见到他试卷文章时的惊艳来回交错。 监临官一大把年纪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错位感,他只能别开眼,眼不见心不烦。 待大人们坐定之后,无论大家坐着的位置如何,一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谢景行身上的,毕竟他是解元,得由他带着新科举子们齐唱《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以鹿鸣的拟声词起头,描绘出一幅生动、野趣的景象,营造出宁静和谐的氛围感。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以笙瑟来欢迎各位在座的宾客。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主人将会亲自捧着礼物送给到来的嘉宾,满怀诚意,更是希望能与宾客们建立长久的友谊,在接下来的人生道路上携手同行。 “……德音孔昭。”最后又一次表明了主人对宾客们的欢迎和尊重,与此同时也赞美了宾客们的高尚品德,还表达了主人对宾客们能继续保持高尚的道德情操与行为处事的衷心祝愿。 本是表达对友谊的重视,更是传达对良好品行与道德的赞美,用在这里却又有着另一层含义,即是现在大家都是举人了,日后就有希望与高处在上的大人们同为朝廷命官,以后都要守望相助。 等话一落下,新科举子们齐齐举起手上的酒杯,低头对着知府大人和考官们行了一礼后,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考官们也同时站了起来,同样将手中酒干了。 就这样,本次鹿鸣宴最关键的流程便走完了,剩下的时间便可随意交流。 宴会上有看不惯谢景行的,当然也有极为钦佩他的,从唱完《鹿鸣》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