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杂文,只一道题,一般是论题或表题,这次府试是论题。 题目为“论君子和而不同”,这一场考试的主要目的是检验考生的书法和习作能力,谢景行先在统一规格的草稿纸上打好稿,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将其中几个字作了修改。 拿过一旁以红色格线分行,每页十四行,每行大概可以写十八到二十字的答卷(注),一笔一划地誊抄在上面,这一场题目虽少,也简单,可因为要考查写字能力,谢景行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疏忽。 写好后,谢景行拉了悬在桌旁的小铃,两个衙役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将他的试卷糊名后放在了匣子内,草稿纸也一并被回收了上去。 等桌上一张纸也没有时,已经快到申时。 最后一场考的是策论,题目不外乎是大炎朝法律、时政和吏治相关,府试时主考官一般不会太为难,考的都是些常见的,或是学子们较为熟悉的问题。 不出意外,这次安庭远出的题,正是旱灾时如何救治的策问。 他和寇准归在交流时,也曾猜过这道题,两人互相私下都思考过,不止他们,相信在场几乎所有学子,应该都压中了这道题。 就算他们自己没想过来,他们的老师也会提醒。 果不其然,考场里传来几位学子压抑不住地惊喜低呼。 “肃静!”守在考场的衙役怒目望过去,一个个都安静闭嘴,可脸上都是喜意。 第三场是结束的最快的一场,交完卷,已经有人等在了考场门口,等放门,谢景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终于考完了。 不知道寇兄回去没,两人出门时早已说好,考场外考生太多,接送的亲人更是将考场堵得严严实实,没必要在外场等候,到时回院子里会合即可。 有双亲焦急地看着往外走的考生,也有新妇、新夫守在门口一个个看,谢景行路过旁边明显是爷孙的两人继续往外走。 脚步慢悠悠的,谢景行也不着急,反正要明日才会回去,这还有大半下午呢。 刚集中精力考了三场考试,谢景行现在脑子空空,完全放空思绪,什么也没想,眼睛只盯着面前的路,总算走出了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谢哥哥。” 隐约传来了一声耳熟的叫喊声,谢景行甩甩头,难道考个试还考出幻觉来了。 屿哥儿那个小没良心的,现在不知在府城哪个地方待着呢,可能正等着他亲大哥回去,说不定早将他这个谢哥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哥哥。”这次听得更真切些,谢景行停下脚步,犹豫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有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衫的小哥儿,一边往这边望,一边努力往他靠近。 屿哥儿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脚步匆匆向他而来,谢景行望着他带着点焦急,像是生怕他没听到他的喊声而离开的模样,心轻微地动了一下,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情不自禁勾出一抹笑意,站在那儿看着屿哥儿一步步过来。 看来猫没白养,就算自己不是他的“亲主人”,而是他的“外遇”对象,他或多或少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事情完了?”谢景行低头看着穿过重重人群,终于到了跟前的屿哥儿。 屿哥儿点点头,精致的脸上白里透红,“来接谢哥哥。” 几个月不见,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疏离感,自然而然地并肩同行。 “谢哥哥还顺利吗?”屿哥儿知道谢景行的住处,到街角时,不等谢景行带,先向右拐过去。 谢景行见状,眼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笑意,“当然顺利。” 屿哥儿笑意吟吟,“我就知道没问题。” “前几日怎么不过来找我?”谢景行猝不及防地问。 屿哥儿脸上浮现出一抹心虚,府试主考官是安庭远,他亲大哥,而且他们还一直呆在一块,大哥出题时还以他为基准估计了一下题目难度,他若是在府试结束前去找了谢景行,到时候有人发现,污蔑他们作弊,他们有口都说不清。 他不是杞人忧天,大哥会试时,他就知道会试时主考官若与考生有关系,考生就需要避嫌,只能放弃,参加下次的会试。 那时为了大哥能参加会试,朝廷选主考官时,父亲特意上书过,他不担任那年主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