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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张鄜观察着钟淳落寞的神情,道:“寒容与同你说了什么?”

    钟淳想到寒容与警告他的事,又想起三哥同他说的那些话,心头一突,干巴巴道:“没什么……是我,是我这几日翻阅典籍的时候看到的。”

    张鄜皱了皱眉,似乎并未相信这种现编的说辞,但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轻叹了一声:

    “我方才说的这些都记住了?”

    钟淳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泪,点了点头,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我……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张鄜在他的腰间抚了一下:“太子幼时曾向我讨过这把断红,我没给他。”

    钟淳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一听自己有的旁人没有,黑漉漉的眼睛乍时又有了光彩,连屁股上传来的痛楚都烟消云散了。

    他本就不是容易消沉的人,稍微给点阳光就能灿烂得把尾巴翘起来:“还有呢?还有呢?”

    张鄜顿了一瞬,道:“那块玉也没给他。”

    钟淳傻乎乎地咧开了嘴角,一滴泪还凝在他睫毛上:“还有呢?”

    “得寸进尺。”

    钟淳弯了弯眼,刚想得意地宣扬“我就是得寸进尺”,却感觉那人俯下身,捧住自己的脸,带着苦檀香气的发丝扫过鼻端,带着股钻心的痒意。

    紧接着,他感觉唇上兀地一热,那股成熟男子的气息又萦了上来,全身上下的血气霎时直冲脑门——

    与上次抵死缠绵的深吻不同,张鄜这次吻得很轻很淡,蜻蜓点水般地一触即收,跟一场梦般的幻觉似的。

    “这个,他也没有。”

    钟淳脸上的红轰然地窜到了脖子根,瞪着眼睛好半天不出话来,鼻尖激动地一酸,两行鼻血就这么赤溜溜地淌了下来——

    第60章 雪泥(五)

    “方才在院外我便听见里头那翻天覆地的动静了,那巴掌声得比雷还响吧,啧啧啧,下这么狠的手真不心疼?”

    寒容与似乎早料到张鄜会来寻他,身上披了件月白狐裘大氅,手上捧着个金镂海棠手炉,一脸慵色地笑道:“打便打了,打完了还要来向我讨药,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非要打那孩子呢?”

    “不打不长教训,你小时候不也常被你师父拿针扎着背古籍?”

    张鄜揽上衣氅,浴着雪往廊下走去,一眼望见他身侧的碧瓷酒盏,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随着朔风阵阵飘来,眉间一挑:“十里梦魂?”

    “大冬天的,得喝点酒暖暖身子。特意让陈仪叫后厨烧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只爱喝这一种酒。”

    寒容与笑了笑,以袖拂去座旁积雪:“不知寒某一介江湖人士,可有幸邀请丞相与在下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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