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嚷了一阵,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一只单纯的胖猫儿”的模样。 张鄜见他这装傻充愣的死样子倒也不恼,只是面无表情地执起一旁从蝉饮斋抄来的乌竹戒尺: “给你半炷香的时辰反省思过,慢慢想待会醒来之后要同我交代的事。” 随即那分量极重的戒尺“啪”地一声抽在床沿上,声音清脆响亮得分外残忍: “想仔细了,一件也不能少。” 钟淳:“……” 他瞪着眼,扭头往身旁那具已然遍体鳞伤的人身示意,还特地扒拉开凝着血痂的手心,将自己在无色天上大战霍京时受的伤展示给张鄜看,不满地叫着: “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的手都疼得握不住剑了,你还舍得往上边抽吗? 谁知张鄜只是看了他一眼,回道: “不打手心。” 钟淳傻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不打手心?不打手心那还能打哪儿呢? 张鄜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右手在腕上的佛串上摩挲,似乎在估量着半炷香的时辰。 过了半晌,他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唤道: “陈仪,那三帖药可让人煎好了?” 谁知门外响起的并不是陈仪那忠厚老实的声音,而是一个懒洋洋的哼笑: “三帖药?身为病人不遵医嘱可是大忌,俗话说得好,是药都有三分毒呢,开药的大夫知晓你擅自给自己下毒么?” 钟淳望见了来者的容貌,不禁呼吸一滞。 ——他生来从未见过这般温香似玉般的男子。 只见那人生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辨不清大概的年纪,双颊像磨得光滑透亮的宝镜一般,用手一摸能摸出一把水来。 他身上披了件月白狐裘斗篷,冠上簪了朵艳色芍药,不但不显脂粉庸俗,反而衬得那人五官清秀俊雅,周身气清兰馥。 张鄜看着此人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竟未加阻拦: “寒大夫现下不就知晓了。” “……” 寒容与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刚想在榻旁放下医箧,一掀帐,望着里头熟睡的人影缓缓挑了挑眉: “哟!……一年不见,怎么暄儿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目光又移至床头那瞪着眼睛被五花大绑的胖猫儿上,忍不住“啧”了一声: “世渊啊,不是我说你,你现下玩得花样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先前我想在你房中借宿一晚都被你无情地赶了出去,我当年还以为这儿是什么宝地呢,现下一看,怎地连这肥头肥脑的猫儿都能上榻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