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林间似乎有人在悄悄跟着咱们,看打扮应是乔府的人。”陈仪压低了声音。 “兴许是四殿下派来的,大人,我们回上京之后还要进宫吗?” “有多少人?” “大约有三四十个。” 陈仪见帘中静默不语,又试探地问道:“要让侍卫将他们抓起来,还是……” “就让他们跟着。” 里头传来一道泛着冷气的声音:“进城之后直接回丞相府。” * “乔泰?我从未听闻过此人,可是你在东阳的远戚?” 乔敦姿态放松地倚在剔红兽纹交椅上,手中还挟着根白玉烟斗,从嘴中徐徐吐出一口烟来。 “怎地神情如此拘谨,莫不是在外边吃花酒又被你夫人抓着了?” 只见乔忠沉默了半晌,竟陡然在乔敦跟前跪了下来,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苦声道:“侄儿自知有罪!今儿特此前来向叔父请罪!” 乔敦见他面色发白,步伐虚浮,显然是当真背着他默不作声地藏了件大事,心中亦是一沉:“起来说话。” 乔忠兢兢战战地起了身,但却不敢看乔敦那张瘦瞿精明的双眼,只低着头咬牙道:“不知叔父可还记得江左的那些地。” 江左是东阳乔氏经年盘踞之地,膏腴的私田税收更是整个乔氏收盈的重要来源之一,身为乔氏家主的乔敦自然对其了如指掌,只不轻不重地瞥了乔忠一眼:“那些地出什么事了?” 乔忠低头拭着汗:“那些私田近年来都是江左的父兄们在管,直至前些时日家里人递来消息,我才知晓近两年来乔家的土地竟从八千亩扩到了上万亩……” 乔敦闻言冷冷地弹了弹桌面:“私自吞并千顷公田,若是被查出来可是重罪。” “不过这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能让你主动来请罪的大事。” 乔忠赶紧接着小声道:“家中父兄本想着趁今年收成好,往京中孝敬您几成,可偏偏未想到今年初春时竟泛了洪灾,那些失了地的农民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往桂州那边去了。” “桂州刺史周平与家父私交甚笃,知道这事之后便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唉……叔父您也知道,我们东阳那儿都是乡下人,没什么文化,这周平借着胆一忽悠,那老头子就听信了,这下就彻底酿成了大祸——” 乔敦不耐地道:“说重点。” 乔忠深吸了几口气,才哭丧着脸道:“是那朝廷拨的八十万两赈灾银。” “……被他们几个当地大官一并吞了。” 乔敦闭上了眼:“吞了多少?” “户部拨了八十万两,发到桂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