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路不是已经堵死了就是出了事故被封住,唯有这条路还能慢吞吞地挪,时谨礼单手搭着方向盘,百无聊赖地跟着前面一辆奥迪开,刚滑出二十米,奥迪的尾灯就亮了。 他一脚踩下刹车,大越野比普通轿车高出不少,视线跟小公交车上的司机似的。时谨礼一眼望过去,红的绿的蓝的黄的黑的白的,首尾相衔的车流汇聚成一条钢铁长龙,但这龙有点儿瘸,半天走不动道。 玄清山上下有不少民宿,离玄清观最近的一家只需要过一条枝叶繁茂的羊肠小道就能到,大多数前往玄清山的游客都会选择住在山上。 时谨礼被慢吞吞挪动的车流憋出一肚子火,想起待会儿上山还得跟下饺子似的挤来挤去就烦得要命,他停在奥迪后面,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心烦意乱地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 玄清观里放了不少古籍,还有很多各地出土的文物拓本,时谨礼觉得那个幻境一定有蹊跷,想回去翻翻看能否找到有关悯华的蛛丝马迹。 关于悯华的两种可能实际上都是悖论,如果祂死了,那么六千年过去不应该还会有这个神的存在;如果祂没死,那么时谨礼供奉了祂将近二十年,祂不可能完全不显灵。 没有永远不死的人,也没有亘古不变的神,神和人一样,也会死,在犯了某一种罪后,也会像人一样被囚禁起来。如此,有关这个神的传说、神庙、神像,甚至有关祂的记忆,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 但悯华的神像仍被供奉在事务所和玄清观的偏殿里,祂不可能死在六千年前。 可如果悯华没死,那又怎么解释祂从来不对时谨礼显灵呢? 先前说过,地府在人间不同地区都派有守护者,这些守护者都有自己所代表、供奉的神。对于神来说,这些人就相当于祂们在阳间的使者,如果使者有难,必然得出手相救。 可时谨礼活了这二十来年,救他的只有岁星,从来没有悯华。 难道师父弄错了?时谨礼想到,难不成岁星才是我的老大? 一路上堵了四十来分钟,时谨礼才终于把车开到玄清山下,夕阳悬在主峰的最高处,映射出一片火红的晚霞。 景区已然爆满,收费停车场也停满了私家车,时谨礼好说歹说老半天才要到玄清观的专用停车位,和观里平常下山买菜用的面包车挤在一起。 他又买了缆车票上山,接近饭点,这时候上山的人反倒少了,他自个儿一人占了趟缆车,慢悠悠上山去。 下了缆车后,平台上的人又是爆满,不同地方来的人们挤在民宿门口,排队等待入住。时谨礼在一阵混杂着前台高喊、游客抱怨、幼儿啼哭的嘈杂声中,费了老大劲挤出人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