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靠着一只左脚的假肢,床上是他没有左脚、光秃秃的小腿。 右腿裤脚很宽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滚落下台阶摔得,腿上有擦伤,护士处理了伤口,膝盖下一寸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弹孔形状伤口,经年累月,伤口已经愈合,但留下的伤疤很是赫人。 旬谦的意识很是混沌,无数记忆片段如雪花一般纷飞。 一会儿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嚣张肆意的脸,一会儿是漆黑的枪口,一会儿又是和兄弟们驰骋沙场。更多的,是他迎风狂奔的场景,能双脚着陆一路狂奔的感觉可真好啊。 原来风居然也是甜的,原来地面是软的。 小腿处被人抚摸过的微妙感觉将旬谦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朦胧之中,他微微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口鼻腔嗅到的是惹人生厌的消毒水味。 他精神恍惚了一阵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醒来发现自己不能走路了的场景,他崩溃大喊大闹陷入痴狂怨恨,满腔的不甘心,无数次需要镇定剂才能进入平和的状态。 可他动不了,浑身多处骨折,伤痕遍布全身,就连脸上也有,据说那把刀再往下一寸他就会死在战场上。 这些,仿佛历历在目,拿枪爆掉敌方头的触感也格外的真实,鲜血能喷在他的脸上,没入身体的刀枪用起来很顺手,人类的躯体其实非常脆弱,跟切西瓜没两样。 他的手开始颤抖,逐渐人也开始,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股失控的感觉,大脑闪白又闪黑,一会儿又是一片血红。 隔着一张鼓纸一样,他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高喊医生,像是个女人,穿着紫色的裙子,那颜色贴近了他,先按了床上的响铃,靠近捧住他的脸,随后离开叠着声音呼救。 “……心理创伤太严重,暂时不清楚是什么诱发了它。” 医生都不知道,阿杳就更不知道了。 阿杳坐在窗前守着旬谦,医院的饭着实不太好吃,滋味一般般,但很便宜。她喝了点小米粥,吃了两口菜就停了下来。 清晨的风吹拂,窗口的白色窗帘被吹起来,露出窗外的参天大树。 医院联系上了军方,来人很快,为他进行转院,换了更加专业的仪器和医生。 那些人对阿杳很是客气,阿杳问了一下,旬谦的确已经无一个亲人在世上了。 柳星灿小灿跟阿杳面基吃饭游玩,在微博发布了新的动态。 爱玩游戏的小蚕v:我最喜欢阿杳了!非常快乐的一天,以后也要粘着阿杳! 微博附带九宫格图片。 除了一些吃喝玩乐的照片,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