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你教过我的,学什么、信什么、要什么,都不可偏听旁人只言片语,须自己去看、去想,去取舍。不管别人如何误解你,如何劝说我,我都会如从前一样敬慕你。” “说得好!是我的……”孙擎风对金麟儿的回答甚感满意,想夸他一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是什么?是我的麟儿?不行,这话太古怪了。 他把话咽了回去,只伸手在金麟儿脑袋上抓了一把:“说甚么苦己利人,全是屁话。苦是苦了,让谁得利?末那城中两万百姓,万人不战而降,万人战死沙场。大战过后,青明山上只剩两个活人,一个成了饮血的怪物,另一个成了修罗恶鬼。任何时候,牺牲自己都不是功德,只是苦于无奈。” 金麟儿:“大哥,我不会随随便便就牺牲,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少说大话,我要你保护?我誓要杀死胡酒,你不必惧怕,不必牺牲,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孙擎风目中有泪,低头将嘴唇贴在金麟儿额前,不是亲他,而是贴着他的人气,感觉他身上的青春与生命的气息,“我绝不会拖你入地狱,我要将你留在人间。” 金麟儿:“大哥,睡了,别吓人。” 孙擎风被金麟儿叫了那么两声,面上心头,冰消雪融,神情渐渐变得平和,仿佛方才只是一番梦呓,低声道:“往后,你纵是想听,我也再没有故事可讲。知足了?睡了。” 至于薛正阳所言,孙擎风没有向金麟儿透露只言片语,但金麟儿大抵上已经猜到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决定往后好生表现,好叫薛正阳知道,自己被孙擎风教得很好。 第二日清晨,孙擎风起得很早。 他倒不是担心金麟儿上课迟到,而是遭被窝里的湿热惊醒的。 很显然,金麟儿尿床了。 孙擎风原想把金麟儿叫醒,又怕他醒来后羞臊大哭,便把枕头焐热、塞进他怀里,轻手轻脚爬下床,找出换洗的衣服和床单。 金麟儿睡得香甜,抱着枕头啃了两口,叫大哥。 孙擎风知道金麟儿把枕头当成了自己,不禁摸摸脸,把棉被拉开,准备替他换条亵裤,这才发现金麟儿并没有尿床,而是遗精。 为金麟儿做长寿面时,孙擎风虽知对方已成人,却全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同。 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金麟儿的变化,又从这一点变化上,看到平常被自己忽视了的许多变化,从而真切地明白,孩子长大了。 金麟儿的成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孙擎风同他朝夕相处,已有四年时光。 四年时光,想来十分漫长,过起来不过转瞬,就像东升西落的太阳,既是人间的十二时,又是天地东西千万里。 在这一千四百六十个朝夕间,他们有辛苦、有快意,有烦忧、有欢愉。雨剪春韭,新炊黄梁,一粥一饭咀嚼的,俱是生活的况味。 这些年来,并不是每一个时刻都历历在目,回忆有些随风飘到四海八荒,有些潜入夜梦散于天光,只有极少数的,能够长留心中。 可就是长留心中的极少而珍贵的回忆,让孙擎风觉得日子过得无怨无悔,纵有命运如刀,亦可一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 “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其余的事情,大哥帮你担着。” 第23章 不同 孙擎风替金麟儿擦净污浊。 棉布温热, 他的手冰凉。 金麟儿被孙擎风触到, 活生生冷醒了,睡眼惺忪, 问:“大哥, 你在做什么?你要把我洗干净扔到锅里煮啦?” 孙擎风面无表情:“教主, 你尿床了。” 金麟儿两眼一睁,手脚并用地向后挪了好几下, 盯着自己胯, 故作淡定却掩不住惊恐神色:“不可能!我自十岁起,就没再尿过床。是不是……你尿的?放心说来, 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