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躲,也没有去关水。看着流水顺着出水口打着旋儿转圈,眼前迷蒙一片。 徐琛和他的那位男友,两个人都看起来家世清白、学历很高、工作不错。他在遗书里形容这段爱情稳定、甜蜜,然而成为他们走向死亡的理由。 他们的感情显然是不被祝福的,但至少看起来彼此心甘情愿情投意合,竟也走到了这种地步。 是谁撺掇谁殉情?是谁把谁拖入泥潭?是谁造成了谁的死亡? 是谁先爱上了谁? 他本觉得自己不该再招惹柳锋明,从很早以前,从重逢的第一面起就这样想。 然而,然而。 第20章 噩梦起点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天空黑得一丝光亮也没有。 别墅区本就建筑稀疏,入住率也不算高,卧室的窗户不临街,密封性又很好,除了偶尔传来邻居家几声犬吠,就连风声都听不见。苍白明亮的路灯照在路面上,像是往地上撒了霜。 柳锋明侧头向窗外看,对面那户人家用了些白墙黑瓦飞檐的徽派设计,本是典雅大气的风格,偏院子里伸出一颗过分高大的树,半边树冠罩在墙外,不知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移植来的,竟像是已经枯死了,徒留干瘪的树枝朝四方翘着,白墙上一片鬼影摇曳。 侧身太久,已经被皮肤熨得发烫的湿毛巾滚落下来,掉在枕巾上。 刚吃了药,烧还没退,正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他浑身发软,没力气起来换一块冷毛巾,只翻身仰躺,把散开的毛巾搭在眼睛上面。 高烧快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干了,比起眼睛干涩,呼吸道更是烫得要冒火一样。梁煜衡在床边柜上放了杯温水,还贴心的在杯子里插上吸管,早被他忍着咽喉肿痛三口两口喝光,现在真是嘴里连点唾液都快没有,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 其实梁煜衡就在隔壁,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有事叫人,还特意给两间卧室的门都打开,只怕他夜里喊人自己听不见。明明是喊一嗓子的事儿,柳锋明却就是开不了口。 求助于人惯不是他通常使用的方式,更何况梁煜衡去拧个毛巾的功夫,忽然就变得有点奇怪。 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对方去的时间是久了一点,告诉他自己刚刚接了李法医的电话,明天要去一趟市局。然后盯着他吃了药,多喝几口水,把夜里常用的水杯纸巾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把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神色如常,语气自然。 但冥冥之中的潜意识里,虽然是像他这样迟钝的人,柳锋明觉得梁煜衡似乎想要尽快离开这间屋子。 逃离他,或者是从一个支原体病菌传染源身边逃离,无论哪一种都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