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并未应声。 在西疆,专门有一座英魂庙,其中专门设有灵位与长明灯,来供奉舍身为国的、沈家将士的英魂。 这一盏灯并非众将士的。 沈兰蘅瞧出她面上异样,不免关切问道: “郎君怎么了?” 她像是有什么心事,在刻意瞒着他。 走入屋内,苏墨寅将灯端正摆放于桌案上。恰在此时,迎面扑来一道满带着湿意的寒风,将男人的声音吹散了些。 “是她的。” “她?” 沈兰蘅怔了怔,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她是谁?” 桌几上,灯火晃动着。 少女心中疑惑,也顺着苏墨寅的目光,凝望向那一盏长明灯。 不知为何,便就在沈兰蘅看着,那灯火随风飘摇之际,他的一颗心忽然跳动得很快。 灯芯迎着寒风,倔强的、固执的窜动这火光。 毫无征兆,他胸口处忽然闷闷的,没有任何缘由,堵塞得不成样子。 他站在苏墨寅身侧,下意识捂了捂胸口,终于,忍不住问道: “郎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墨寅看着他,终是道出真相:“这一盏灯,是郦酥衣为自己点的。” “郦酥衣?” 沈兰蘅不解,“她点长明灯做甚?” 提起来郦酥衣,他的语气并未有任何波动。 日影落入少女眸中,他眼神明亮清澈,眸光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思。 没有半分担忧。 一时间,沈顷竟不知该用什么语气来告诉她这件事。 他半边衣袖还湿着。 见状,郦酥衣也浑不顾沈兰蘅了,她自另一侧取来件干净的外袍,欲为他换上。 便就在这时,腕间一道力,沈顷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似乎怕捏疼了她,男人的力道并不重,却将她握得极稳。 怎么了? 沈顷手指稍稍用了些力,看着她,缓声: “便在今日一早,他于智圆大师禅院之内,献祭了。” …… 虽已入春,午时的风仍旧萧瑟。 男人声音清晰。 郦酥衣瞪圆了一双杏花眸。 光影穿过窗牖,落于少女眼中,又于她那双瞳眸间微晃着。良久,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那一盏长明灯,好半晌才缓回思绪。 献……献祭? 她不明白,身为沈顷的臆想物,沈兰蘅究竟是怎样完成这一场献祭的。待她反应过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封信。 多了一封,沈兰蘅留给她的信。 【吾妻酥衣,亲启。】 沈顷适时地侧身,欲转身离去。 “郎君不必离开。” 郦酥衣手中攥着书信,忙出声唤他, “我与沈兰蘅之间的事,郎君不必避嫌。” 她说的是实话。 她与沈兰蘅之间,并未有任何你情我愿的私情,抛开沈兰蘅对她的觊觎,她一颗心清清白白,从未对沈兰蘅有过他想。 她的郎君是沈顷。 她爱的灵魂,是她的夫君沈顷。 闻言,男子步履顿了一顿,不易察觉的笑意于他唇角边荡漾开,又在顷刻,被他抿唇克制住。 沈顷正色,道了句,好。 一道兰香将她裹挟住,郦酥衣展开书信。 迎面第一句,爱妻酥衣,见字如晤。 爱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