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发声。 郦酥衣口中仍被堵塞着那团布团,只余一双眼,迎着日光往城楼上望去。 那一点雪色,亦迎着灼灼金光,独立于城楼,独立于天地之间。 霎时,有风起。扬起男子素白胜雪的袖摆,他衣袂飘飘,身后乌发亦扬动着,那一双眼穿过风沙,掠过城楼下的西蟒军马,略有些急躁地朝那一袭靓影望来。 她被带至军马前,被迫与轩辕高护齐肩。 城楼之上,那人身形凝滞着。不过少时间,自城楼上传来清朗又疾厉的一声: “轩辕高护!” 沈顷高声,声音穿过重重日影。 “两军交战,你推一女子上前算是什么本事!” 但单听那声音,就连郦酥衣一时也分不清——此刻身前与轩辕高护对峙的,是那嚣张冲动的沈兰蘅,还是她的夫君沈顷。 她只能隐约感觉出来,当自己被人自马车内推出来的一瞬,城楼之上,那人的声音明显不镇定。 他一双清明的凤眸,此刻正紧盯着她。与那蓝瞳之人的目光一齐,落在郦酥衣身上。 沈顷声息紧张。 可他又深知,越是此刻,他便越要镇定,越不能慌张。 西蟒的马匹似乎要比西疆的高大上些,那马蹄亦踏得飞快。四周灰蒙蒙的,郦酥衣根本感知不到方向。她却隐约觉得,对方这是要带她去…… 通阳城!! 西蟒人要带她去通阳城! 去久攻不下的通阳城!!! 她心中终于有了慌乱。 “你们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我是不会劝他大开城门的!轩辕高护,你就死了这条心罢!我宁愿是死,我宁愿——唔……” 忽尔有人飞身上马,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那人手掌宽大,掌心还带着几分令人作呕的酒气,直将郦酥衣的话捂得咽了下去。她的脸极小,被人如此掩了嘴,几乎只余一双乌黑的眸子露在外面。 那双眸清澈纯净,此刻又带着几分明烈的恨意。 她小腹微圆,被对方如此押着,便要露出虎牙,去咬他。 对方躲开,眼神冷下来。 男人目光凶狠,口气亦是凶横: “实话告诉你,通阳城那地方邪得很,我们大殿下占尽优势,却久攻不破。既是攻不破,我们又岂能干等着?今日带你过去,便是要沈顷在你与那通阳城之间做出抉择。看他是要你,还是要那易守难攻的通阳城?” 是要你,还是要全城的大凛百姓。 卑鄙! 趁着对方洋洋得意,郦酥衣快速张开嘴巴,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这一口,她用了极大的劲儿。 那人登即嚎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想抬手打她。 巴掌落下去的前一刻,他又忽然想起大皇子特意交代过的话。 照顾好眼前这名大凛女人,她日后还有别的用处,不得胡乱造次。 如此想着,面露凶相的男人只好愤愤然收住手,咬着牙,愤恨地咒骂了声。 “大凛的娘们儿,性子还挺烈。” “待会儿到了城门楼下,可够有你哭的时候。” 日光如雨,沐浴而下。 落在郦酥衣乌发、肩头,又顺着她本玲珑的身形,落至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她的身段很好。 即便如今有了身孕,依旧是身姿窈窕,柔美动人。 在西蟒时,大多时日郦酥衣也是被轩辕高护所关着,不少人从未见过她的真容。适才她自马车上被卒子押着走过来时,少女虽口含布团、衣发凌乱,只一眼,仍然人为之惊艳不已。 除了城外的西蟒军,通阳城里,城楼之上,那些目光亦齐齐落下,道道落在郦酥衣身上。 今日日头耀眼刺目,明明是初春,竟到了八九分毒辣的程度。 沈顷身侧正立着魏恪。 这段时日,沈家军被困在通阳城,除了起初的几日,他们一直与外界失去了联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