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柴房里,等兄长捉兔子回来陪我玩。” 母亲这才失魂落魄地松开他。 小兰蘅慢吞吞搬了把比他还要高的椅子,于母亲身边坐下来。 北风簌簌地吹着,阿娘就坐在风口儿。她靠着一把木椅,两眼呆呆地凝望着父亲房间的方向。阿娘目色凄凄,那眼神里的神色与担忧,他一点儿都看不懂。 马车里。 男人的眼睫被冷风吹得轻颤。 他靠在郦酥衣怀里,一点点蜷缩了身子,极低地喃喃: “阿娘,为什么……为什么兄长他能出去,蘅儿也想出去玩。院子外的兰花开了,蘅儿不要兄长捉回来的兔子,蘅儿好想出去,去看看……外面……” 第51章 051 阴冷的风阵阵袭来,吹鼓晃动的车帷。 怀中的男人像是很痛苦。 他微微张着唇,隐忍着喘息,冷风呼啸,将他轻悠悠的话语寸寸吹散。郦酥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低下头,只能隐约听出几句极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息。 他在唤,阿娘,兄长。 “水好冰……蘅儿好冷……” 郦酥衣下意识用氅衣,将怀中之人包得愈紧。 直到后半夜,沈兰蘅才逐渐安稳下来。 马车依旧摇晃着,驶向前方。 愈往西北走,气候便愈发干冷,此处的月光似乎都要比京都冷寂些。郦酥衣将头轻轻靠在马车壁上,垂了眸,凝望向正靠在自己腿面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均匀,终于睡死过去。 他着了魇、这般折腾,也使得郦酥衣身心乏累。少女的眼皮沉甸甸的,目光止不住地于沈兰蘅面上打量。 兴许是这同一张脸的缘故,适才沈兰蘅喃喃自语时,她竟多了几分对沈顷的心疼。 对于沈兰蘅的过去,她并不想猜测,更不想作过多的探寻。她只是心想着,沈顷身上住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看上去随时随地都会发病发疯的人,着实是十分危险。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将二人分开? 她靠在车壁上,微微颦眉。 这一夜就这般过去。 翌日,沈顷醒得格外早,待郦酥衣醒来时,对方已在马车外同魏恪议事。见她走下马车,对方仅是微微侧首。他面色看上去平淡,似是没有昨天夜里的记忆。 对魏恪简单吩咐了两句,沈顷缓步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低垂下眼,眉心微微拢起,“衣衣,今日怎穿得这般少?” 少女声音温和,回他道:“郎君,今日太阳大,我不冷。” 难得有这般温和的好天气。 日光金灿灿的一层,落于身前男子甲胄之上,他乌发高束、器宇轩昂,俨然没了昨日的敏感与脆弱。 回想起昨天夜里,郦酥衣心想,自己应当旁敲侧击。 周遭将士正停下来休整,她拉着沈顷的胳膊,将对方带得稍稍远离了人群。 “怎么了?” 沈顷心细如发,瞧出她面上异样。 只见少女抿了抿唇,她眼中带着几分思量,试探般地道:“昨天夜里,郎君可曾做了什么梦?” 梦? 沈顷如实摇头。 昨日一入夜,他便彻底晕了过去。若要做梦,那也是沈兰蘅在做梦。 他一双凤眸昳丽,其间似乎蕴藏着什么不一样的情绪。男人视线落下,瞧着她那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根。 温香流转,清风入怀。 他喉舌微烫。 他伸出手,郦酥衣下意识地迎上前。 “郎君?唔……” 对方垂着浓黑的睫,掌心捧着她热烫的脸颊,微微俯首,竟将她的双唇轻吻住! 那是一个极轻、极小心,同样也极紧张的吻。 好在沈顷并不似她那般笨拙,他准确无误地落在那一双软唇上,少女不备,下意识嘤咛了声。下一刻,已被他夺走唇齿间所有的气息。 淡淡的红晕于年轻将军的面颊上晕染开,那一身灼灼金甲,竟也被这春风吹拂得柔情万丈,温柔似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