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淮安王这回在长乐宫摔了的事, 明韶公主倒是没有把事情闹大了, 甚至对外都没有吱声。 顾夕照对此, 并不意外,因为当天晚上,她就见到了珠儿从她寝殿里找出来的香包。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香包是何用意, 顾夕照多少也猜到了几分, 但她依旧装的不动声色,对蝉儿和珠儿都下了死令, 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 直到腊月二十八, 张太医进宫给她请平安脉。自打那日众位太医确诊她有了龙胎之后,就一直由张太医亲自负责顾夕照的安胎号脉之事。 张太医看了那日荷包里夹的小纸条之后,他就知晓顾夕照怀孕之事是假, 每日过来给人请脉时都是提心吊胆的,但也从未像此次这般, 把脉把到最后,冷汗直流。 “张太医,有话不妨直言, 左右没有旁人在场。”顾夕照见状,自行把手收了回来, 见人仍旧是一副不敢言的谨慎模样, 她不由笑了笑, 低声道:“张太医可是觉着我的脉象有异?” 张太医看了她一眼,然后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微臣学艺不精, 方才瞧着夫人的脉象……孕脉似是……似没了。” 顾夕照垂眸,暗自算了下日子,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凸的小腹一眼,“这秘药的有效期最长不过三月,也确实该到时间了。” “夫人……” 顾夕照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张太医不必慌张,我自有打算,此事也定不会连累于你。” 张太医摇了摇头,“夫人可知这秘药乃前朝禁药,虽然能让人呈现出孕脉,但食之对身体的损害极大,女子一旦服用,往后怕是……怕是很难再有孕了……” “张太医倒颇有学识,对此药竟然知晓?”顾夕照说着,眼神又耷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才道:“张太医不是不知,以皇上的身份,我这一辈子也是难有身孕的。” 这秘药,对□□过的女子身体损害极大,但若仍是处|子之身,这药的副作用就减半了,只是是药三分毒,此等秘药也不可多服。 张太医嘴张了张,一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了,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日微臣看了夫人给的纸条,好奇之下,便又翻遍了祖上传下来的典籍,这才知晓了此药。” “张家的悬壶济世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顾夕照看了他一眼,又朝外唤来了蝉儿,让她把那日的香包拿了出来。 蝉儿会意,把香包拿了过来,就直接给了张太医。张太医接过香包嗅了嗅,瞬间眉头皱紧了,“夫人,这香包……” “这香包我也不知谁放在我寝宫的,这还是前两日宫人做年前大清扫时,不小心翻出来的。”顾夕照自然而然地接了他的话,“张太医可是觉得这香包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张太医又低头嗅了嗅这香包,沉吟了小会,才斟酌着道:“眼下没有拆开香包细查,微臣也不敢妄言,但这味儿,怕是对夫人的龙胎是极为不利的。” 果不其然。 顾夕照脸色微微讶异,抿了下唇瓣,才道:“张太医,这香包您拿回去,暗中查清楚了,再仔细告诉我,切莫对外人声张。” 张太医看了她一眼,“微臣自当听从夫人的吩咐。” 顾夕照朝他笑了笑,随即朝蝉儿使了个眼色,见蝉儿下去了,这才继续同张太医道:“张太医请起。你对我的照拂,我都放在心上。也请张太医放心,这次的事,断不会连累到你,今日出了这殿,龙胎依旧安稳地在我肚里。我的意思,张太医可是明白?” 张太医起身后,又忙躬身应道:“微臣明白。” 顾夕照下巴点了点,抬手一下一下抚着自己的肚子,沉默了片刻,蝉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她便起身,亲手把托盘上的锦盒递给了张太医。 张太医忙跪了下来,“夫人不必客气,微臣追随夫人,并不为此……” 顾夕照打断了他,“我赏张太医东西,难不成是想贿赂张太医?” 张太医忙摇头,“微臣不敢这般想。” 顾夕照抬手让他起身,“再过两日,便是除夕,我对你的赏赐,是高兴。至于高兴什么……张太医应当明白才是,我肚中的龙胎可多亏了张太医的照拂了。” 张太医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才接过顾夕照手中的锦盒,“微臣谢夫人赏赐。” “张太医不必同我客气。”顾夕照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临近年关,张太医怕是忙的,我也不多留张太医用茶了。” “不敢。”张太医客气地应了,又躬身行礼告退。 顾夕照目送着他出了殿中,让蝉儿吩咐宫人将人送至宫门口。 到底是经了事,蝉儿如今性子也稳妥了不少,将人送了出去,回来时把殿门关紧了,才小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夫人,张太医也算是咱们的人了,您为何瞒着这香包的事?” 顾夕照又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端着手边还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