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有人敬酒便喝,无人就坐着。但郑郁讲话时,他的眼神就停留在厅中那侃侃而谈的人身上。 众人喝到夜半才散,袁纮早为两人安排好府衙。他给林怀治这样的皇子,找了个原是西域商人的住宅,而想郑郁就随自己一起住,师徒两人也好秉烛夜谈。 趁着郑郁去更衣时,袁纮说起两人安排。 可谁知,林怀治道:“砚卿能否与我同住?” 从长安到凉州的一路上,两人可谓是就差连上茅房都在一起腻着。树下小如厕时,林怀治还时不时伸头过来看,羞得郑郁系好腰带就是一顿揍。 “为何?”袁纮喝了些酒,满身酒气但人也算清醒,听见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怀治答道:“北阳王将他托付于我,让我好生照顾他。” 于风中凌乱的袁相公:“???” 此时此刻的托付和照顾绝不是简单的托付与照顾,袁纮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何况皇家不是一直都有这爱好吗? 袁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看林怀治神情异常坚定,最后不太确定:“成王殿下,圣上知晓吗?” 林怀治垂眸道:“知道,所以他让我们来这里。” 此刻他就像是个上门求娶新妇的儿郎,面上多是不安,他渴望得到这个郑郁视父的人的认可。但此刻袁纮内心五味杂陈,他快速思索两人曾经的交集。 却发现这两人的过去似乎没有重叠过很多,但自德元十九年后,两人经历过许多事,可后来德元二十年。郑郁下江南,两人分开,但德元二十一年,林怀治去江南巡政,不久又返回长安。 “那我也不说什么,圣上与北阳王都同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袁纮点头答应,毕竟这双方主君都答应他也不好阻。 话才说完,郑郁便回来了。 郑郁问及今夜的宿寝后,袁纮让他与林怀治住一起就是,随后指使身后人上前说府中有事,先行离开。 走时还望月长叹:“现在的儿郎啊——!” 旋即问侍从近日袁亭宜可有来信,知晓小儿子近两月没来信后,疑惑这小子在长安忙什么。 廊下的郑郁一头雾水,看向林怀治,说:“你是不是与师傅说我们的事了?” “很明显吗?”林怀治道,“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雪花随风飘进廊下,落在林怀治的肩上化作水湿了一片衣衫,郑郁沉吟不语,他继续道:“砚卿,边塞事瞬息万变,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时日还长,你一时半刻都不想分开?”郑郁嘴角勾起一抹笑。 林怀治快速地看他一眼,垂眸看向庭院里的积雪,低声答道:“不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