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直接朗声应答:“大理寺。” 奴仆歉意道:“我这就去请阿郎。” 官吏只知道他们现在办的事情很紧急,一下就没了主意,回身向男子请示。 林业绥颔首。 官吏还是聪明的对里面呵道:“大理寺有要事,还请尽快。” 奴仆应声离去。 等在一旁的裴敬搏婉转道:“林廷尉,只差这一个了,快点进去也能够快点结束。” 前面去的那几家都是直接闯入的,可没有像现在这么有礼。 林业绥只笑道:“他既然把我们当客,我们也要敬重主家。” 夜半时分,各坊闭门,不管是谁都不能在外面走动,消息自然也就没办法传递,但是穿行坊市耗时巨大,五六个人都不同坊,在日出前,必须要快点做完这一切。 可是现在坊门快要打开,也已经是最后一个,要是再强行进入,被沈云警备起来,跑去找来郑戎,肯定会被纠缠,耽误时间。 何必浪费时间在死人身上。 半刻后,整理好衣冠的沈云亲自来开门,等看到门外的两人,吓到立马行揖礼:“林廷尉,裴少卿。” 说着就侧过身,要请人入内。 林业绥扫了眼,泠然开口:“大理寺奉命审查内外官员是否豢养别宅妇,沈寺正应当更希望在这里聊。” 沈云并非是世家出身,只是因为孝悌之名传遍乡里,所以被推举为官,这处屋舍也是朝廷所赠,家里面只置办了一个奴仆和两名侍女。 奴仆作护家之用,侍女侍奉他的妻子、母亲。 孝悌恩爱、品性端正是他行官的根本。 不等沈云开口。 裴敬搏已经出声:“上月郑御史家在高陵郡的别墅突生大火,里面发现焦尸,由大理寺接手后,查到焦尸是扬州郡乐妓,五年前随着扬州郡守来到建邺城,进入乐坊,然后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跟她同来的另外几位乐妓也找不到了,经过月余的走访,发现这几人在几年间竟分别住在不同坊市的居民屋舍中。” “律法所定,乐妓不入良家坊,此为其一。”他接着说道,“且几年来,郑御史都是频繁来往这些坊,可是从去年六月开始,却变成其他五人各去一坊,沈寺正就是其中一个。” “端阳过后,审查别宅妇的政令一下,全部都消失不见。”裴敬搏浸染大理寺,审讯之法亦颇有心得,这套话术已经用了整夜,屡试不爽,“审查到这里,其余四位都已经交代,只剩沈寺正一个人。” 沈云的呼吸由平缓转为急促,他没有家族傍身,能做到六品大理寺正已经犹如登天,在纠结犹豫过后,直接走到男子面前跪下,交代了所有事。 林业绥只问:“人呢?” 沈云老老实实的回答:“五月初十,送去了外郡。” 果不其然,裴敬搏叹口气,政令下达近两月,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到那几名乐妓了。 林业绥缄默下来,转身登车。 忙碌一夜,却一无所获。 裴敬搏也略显颓丧的要走去自己那辆车驾旁,走了两三步,又猛然收回脚,抬头看向旁侧车辕。 男子微垂眼睑,以不容人置喙的姿态,命令道:“今天日正时分进宫,亲自上书郑戎豢养外室。” 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入了车舆。 裴敬搏看着沈云,笑而不语,走去登车。 不上书,他因为豢养外室的事情依旧逃不了被贬,况且天子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