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夜半黑得彻底,也静得过分。 愤怒过后悲伤和难过接踵而至,今晚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张盟的认知,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理性去思考,常识去分析。 他不明白此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季晨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无情又决绝。不应该是这样的,季晨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呢? 走在午夜陌生的街道,张盟甚至不知道面前的这条路到底是通往哪里。他不想那么丢人,可眼泪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张盟毫无形象地用袖子去擦,结果越擦越多,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令他恶心。 自暴自弃地往街沿上一坐,张盟习惯性地伸手去裤兜摸烟。但他此刻穿着家里的睡裤,根本就没揣烟盒,兜里只一个无用的车钥匙,显得好笑又可怜。 张盟自嘲地冷笑一声,然后使劲把车钥匙往路中央一砸,根本没管碎没碎落哪儿去了,站起身继续往黑夜里走去。 被打的人痛,打人者也痛。 张盟的指节在第二天早上呈现出青紫色,取握东西便会时时刺痛,就像在提醒着他,他和季晨已经分手。 张盟瘫在自己家里一躺就是一整日,白天黑夜无甚区别。 直到分手第三天,只剩最后一丝电量的手机响起那道熟悉的特殊来电铃声,张盟才猛然活过来一般从床上坐起,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将手机握在手里。 张盟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再一次不会思考。他分析不出来狠心说了分手的季晨此刻又打给他代表着什么,但他害怕来电断掉,慌忙地接通。 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对面季晨低柔地在叫他名字:“张盟”。光是听到这一声,张盟就不争气地落了泪,眼泪啪嗒掉到自己腿上,泅湿那条三天没换过的裤子。 张盟其实很想没出息地开口求一求季晨,求他不要和自己分手。对方能打电话来,是不是说明在季晨心里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会不会也后悔了? 可季晨接下来的话却残忍地打破了张盟所有的虚幻妄想,他说:“麻烦你来挪一下车,堵着单元楼邻居们都有意见。” 对面没听到张盟的回复,只能自己说道:“你有空的时候再来吧,我先挂了。” “我现在就来。”张盟赶在对方挂电话前开口。 不到一个小时张盟就出现在季晨家楼下,那晚的车钥匙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张盟用另一把备用钥匙将车倒出去。但他没有马上开走,重新在路边停好后张盟再一次站在了季晨的单元楼门口。 “你下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张盟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 季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还在上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