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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连质问和责备都没有。

    暮色霭霭,晚膳被热了一遍又一遍,问春不知道娘娘在等什么,她进到内殿,试探地问:

    “娘娘,晚膳都热了好几遍,您要不要先用膳?”

    话音甫落,外间传来打更声,宫门也落下锁,皇后眼底神色才有了些许波动,她摆手:“撤下去吧。”

    问春望了问夏一眼,两人面面相觑,问夏隐晦地摇头,问春咽下疑问,让底下的宫人将晚膳撤走。

    问夏性子安静,和她不同,她常是缠着娘娘问东问西,整个坤宁宫就她爱说话,整日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娘娘偶尔会觉得不耐,但大部分的时候也都是纵着她。

    等娘娘休息了,殿内熄了灯,问春和问夏都退了出来,问春再没憋住:

    “你说,娘娘今日是怎么了?”

    白日中的那出生辰宴就听得她一脸懵了,今晚又连晚膳都不吃,让问春整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说实话,她也没搞懂娘娘在做什么。

    好像看出了娘娘是在针对仪婕妤,偏是这样,才让问春摸不清头脑。

    别瞧着问春平日中总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也觉得其余人冒犯,常是看不惯宫中得宠的妃嫔,但她心底清楚,不论她怎么说,娘娘都不会做什么。

    自娘娘做上这个位置后,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稳妥二字。

    所以,问春才纳闷,娘娘是忘了自己的行事准则了么。

    问夏也习惯了她的问东问西,这坤宁宫内常是安静,也就问春胆子大,才总有这么多问题,也叫坤宁宫散去了些许冷清。

    这满殿的奴才在宫中待得久了,谁不是谨言慎行?

    即使是问夏自己,她也恪守着做奴才的本分,不会越矩一步,她有时候也挺羡慕问春的。

    但让她做到像问春一样,她又做不到。

    她也有时候也替问春担心,这样的性子,一旦娘娘不肯护着她了,轻易就会得罪人。

    见问春还眼巴巴地望着她,问夏摇了摇头:“娘娘做事有她的道理,你我都是奴才,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问春郁闷地瘪了瘪唇,但和问夏相识多年,她也了解问夏的闷性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她转头往身后的殿内瞥了一眼,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总不爱来坤宁宫。”

    问夏偏头,只当没听见她这一声没规矩的话,圣上的行踪岂是她们做奴才的能过问的?

    翌日一早,请安都还未开始,张德恭就来了坤宁宫。

    问春忙忙将人迎了进来,她探头往张德恭身后望了望,没瞧见銮驾,没忍住地有点失望。

    她脸上神色过于丰富,张德恭都没忍住望过去一眼,这满宫的奴才,也就刚入宫时的奴才会像问春一样将情绪挂在脸上。

    快到游廊时,问春问了句:“张公公,皇上怎么没来啊?”

    她和张德恭也相识有十年了,自觉二人熟悉,话音也带着点郁闷的亲近。

    张德恭悻悻地笑了一声,其余事情,倒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毕竟,帝后一体,这底下的奴才也相较于其余妃嫔的奴才亲近。

    但有关圣上行踪,他今儿敢透露一个字,明日皇上就能换一个太监在跟前使唤。

    再说,圣上如今还在闻乐苑呢,这话说出来,坤宁宫的人也不会爱听,张德恭当然不会说。

    到了殿内,皇后已经得到了消息,像是也猜到他来作甚,觑过来眼神:

    “皇上让你来,是要交代什么?”

    张德恭恭恭敬敬地行礼,他心底是不乐意掺和后宫的这点事的,但他也惯来听皇上的,这是也就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回答:

    “皇上让奴才给娘娘传句话——”

    “这宫里不缺一次热闹,两场宴会也不会将国库拖垮,仪婕妤的生辰,皇上有令,让热热闹闹地办,近来正值春末,也请诰命夫人入宫赏花。”

    皇后唇角的笑意终是消息,她蓦然闭了闭眼。

    她说两场生辰凑得太近,便合二为一,皇上却说两场宴不会把国库拖垮。

    生辰宴安排在六月八日,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是在让仪婕妤给高嫔作配。

    结果呢?

    现在皇上让她宴请诰命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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