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侍寝,颇有点风头压过云贵嫔的迹象。 除此外,秋鸣也是在提醒她,颖婕妤和云贵嫔颇有点不对付,日后遇见,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邰谙窈不着痕迹地看了秋鸣一眼,她忽然问: “我这刚入宫,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去给良妃娘娘请安么?” 秋鸣心底一个咯噔。 主子和良妃是亲姐妹,再如何亲近,旁人也挑不出错来。 但她听得出主子对良妃娘娘的称呼,若是彼此亲近,主子在自己殿内唤声长姐也不为过,偏偏主子没有。 秋鸣意识到这是一个试探,她斟酌着语句,恭敬道: “主子一路车马劳顿,待休整好,明日给皇后娘娘请安后,再去向良妃娘娘请安也是不迟。” 绥锦不由得瞧了眼秋鸣,心底感慨,能在这后宫中混出头的,果然没有一个笨人。 邰谙窈抬手轻抚了抚额头,杏眸眉眼间染上些许倦怠,她垂着眼眸,轻细着声音: “你说得也对。” 邰谙窈不再提起良妃的事情,而是终于安排这些宫人:“日后你和绥锦就在殿内伺候,其余人守在殿外即可。” 秋鸣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意,她屈膝服身: “奴婢谢过主子。” 她们这种往后妃跟前伺候的,图的不就是一个得脸? 主子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秋鸣自然不会抓不住。 待一切都安排好,邰谙窈也当真觉得有点疲倦,她回到内殿躺了会儿,直到傍晚时分,才被绥锦叫了起来。 邰谙窈睁开杏眸,望见有些陌生的床幔,眼底有一刹间的茫然。 片刻,她才回过神,想起来她今日已经入宫了,而不是还身在待了十余年的衢州。 她眼底渐渐恢复清明,绥锦替她拿来衣裳,意有所指地低声问她: “主子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邰谙窈既然是要入宫的,府中自然教导过她宫中礼仪,例如,她今日入宫,若无意外,皇上应当是会召她侍寝的。 邰谙窈杏眸落在那件胭脂色的云织锦缎裙上,许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便换那条青黛色的广袖裙吧。” 这身胭脂色的裙裾是邰夫人特意替她挑选的,她们这些妃嫔入宫是没有平常人家嫁娶的仪式的,这身衣裙道是胭脂色,其实也是粉色,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她的新服。 但,新服既然不是红色,穿了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在绥锦服侍邰谙窈换上衣服时,秋鸣匆匆掀开二重帘进来,脸色颇有点不好。 邰谙窈意识到什么,她眸色轻闪,拢住了衣襟,轻轻挥手打断了绥锦的动作,偏头问: “怎么了?” 秋鸣和主子对视,她忽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半晌,才低声道:“刚才小松子来报,瞧见吉云楼的人往御前去了。” 邰谙窈杏眸轻颤,她指尖的动作微顿,很快恢复自然,白皙的指尖勾着衣襟的暗扣,一点点扣上,殿内点着烛灯,但许是日色暗了下来,叫殿内也显得有点昏暗,她指尖许是过于白皙,叫她这般举止也无端地透着些许旖旎。 吉云楼,她下午时才听秋鸣说过。 正是颖婕妤住的宫殿。 若无意外,今日会是她侍寝,但出了意外,就谁也说不准了。 吉云楼这时派人去往御前,意思不言而喻。 闻乐苑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众宫人低下头,怕这位新主子会不高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邰谙窈只是如常地穿上衣裙,神情简淡,仿佛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转头看了看楹窗外的日色,问: “是不是要到晚膳的时辰了?” 秋鸣也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思,迟疑地回答:“应当快了。” 邰谙窈其实也不懂这些宫人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秋鸣刚说过这位颖婕妤连冯妃的恩宠都敢截,她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刚入宫的五品美人,还招惹不起颖婕妤。 邰谙窈温声吩咐: “那就叫人去御膳房提膳吧。” 许是她过于平静,叫闻乐苑的人也稳重下来,秋鸣想了想,还是问: “要不要让他们把热水准备着?” 邰谙窈低笑了一声:“当然要。” 今日是不是她侍寝,她都是要沐浴休息的,热水自然是要备着的。 秋鸣显然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闹了个脸红,很快出去让人去提晚膳,与此同时,她心底也松了口气,主子不是个动不动发怒的人,是再好不过了。 吉云楼派人去了御前,这消息不止闻乐苑得到了,其余后宫众人也得了消息。 一时间,后宫众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结果。 不等闻乐苑提回晚膳,御前就有消息传来—— 今晚闻乐苑侍寝。M.PARtsOrDer63.COm